余有年这段时间没特别原因都只用粤语,十三郎快忘了这人是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
电话那头笑了笑,回以粤语:“今日系(是)最后一日?”
“如无意外。”
“之后入剧团排练?”
“系啊,做咩啊,想过€€睇我?(对啊,怎么了,想来看我?)”
对方没说见不见面,只说:“你讲€€€€语调同之前唔同。(你说话的语调跟之前不一样。)”
余有年窃笑:“哇,我好认真学€€!”
电话里的人只知道笑,轻轻柔柔的,“寄俾你€€€€收到未?(寄给你的东西收到了吗?)”
都是一些润喉的东西。拍戏有收音,舞台上当然也有,但还是以演员自身的声为主。“记得分€€俾老师。(记得分一点给老师。)”
“已经俾€€老师喇,(已经给了老师,)”
余有年的嘴角转了个弯又勾起:“管家婆。”
对方忍不住大笑:“做你管家婆唔(不)好?”
余有年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诚心说道:“当然好啦,最好做一世。”
十三郎在旁边打了个冷颤,指了指电话用嘴型问:“你爱人?”
“爱人”
这说法一点也不符合余有年的年纪,可这段时间他泡在旧时的戏剧氛围里,没觉得过时或者甜掉牙,很爽快地点了点头。
十三郎送余有年到门口,把手搭到学生肩上捏了一把,郑重道:“记住,‘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余有年愣了愣,然后朝十三郎深深一鞠躬。十三郎受不了他这样子,连忙抬手把他扳直,又示意他电话还没挂断别让对方等着。余有年转身看了看电梯和楼梯,最后选择了不会断开通讯的楼梯。
通话续起,全€€莫名委屈起来,小心翼翼地说:“我刚被记者问到戒指的问题”
余有年脚步一顿,转眼又继续下楼。“那你怎么回答?”
全€€今天有个电影座谈会,余有年是知道的。至于那戒指,全€€戴上去后除了拍戏需求,平时没摘下来过,余有年也是知道的。
座谈会虽然不是严肃的活动,但出席的大媒体不少,有普通人提问交流,也有媒体记者问。全€€回答完几个意料之内的学术问题后,一个娱乐媒体记者举手,语调高昂似乎想要带动现场沉闷的气氛:“全老师,在问跟电影相关的问题之前,能说点题外话吗?”
不等全€€换个表情,这记者便单刀直入:“最近你总是戴着同一枚戒指,是不是好事近了啊?”
人的脸部看上去好像就那么几块肉,但其实细分之下远比表面复杂,否则不会牵动丝毫神情就霄壤之别。全€€似怒非怒,仿佛没动一根汗毛但又像换了张脸。他晾着那记者,拧开面前的水瓶安安静静地喝了一口。主持人赶紧出来圆场,全€€却把水瓶移离嘴边压了压手,示意主持人稍缓。
万众瞩目的人用戴着戒指的手举起话筒,不慌不忙地对记者说:“下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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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南海十三郎》杜国威(编剧)古天农(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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