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池寂上来,薄阎动了动膝盖,让他进去坐靠窗的位置。他没有抬头看,但继续阅读了几页书后,忽然低低问:“你心情不好吗?”
池寂“嗯”
了一声,目光没有目的地看着窗外,车缓缓驶出招待所的院子,开到夜晚无人的大街上,飞沙市颇为陈旧的建筑在黑暗中向两边倒退而过。
他不愿参加那些政治性太强的活动,尤其不愿被卷入接下来旷日持久的相竞选中。
“你知道得是越来越多了……”
池寂散漫地哼哼。
薄阎竟然能察觉到他的心情,这又是一个不小的进步。池寂抿了抿唇,看着车窗上薄阎完美的侧影,心里划过一丝不着痕迹的涩意,轻声道:“不过我的心情,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说的有一些话,我听不懂。”
薄阎答复地很直接,合上书页,转头来看他,“不过我的直觉对那句话表示反对。”
他们通过车窗的玻璃反光对视,池寂眨眨眼:“你不看了?”
“早就看完了。”
薄阎摸摸书。
“没看懂?”
池寂挑眉。
“很难理解。”
薄阎道。
“行叭。”
池寂靠回椅背上,准备就招待所到机场的一小时车程小眠片刻,睡着之前他对薄阎说,“俗话说得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接下来很忙,暂时不能陪你行万里路了,你多看点书,也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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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找一下住在这里的……”
哥哥一下子卡了壳,他看向弟弟,弟弟却也摇摇头,这才想起根本没问那位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前台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个孩子,大的那个明明是热天却戴着顶御寒的毡帽,外套底下还露出蓝白条的病服,看着便让人警惕。小孩子他倒是面熟,常在院子里眼巴巴看别家小孩玩儿的,就是这几天没出现。
“找谁啊?”
他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
哥哥一咬牙,抬头嚯地道:“找池先生,池先生住在这里吗?”
来之前他借护士的手机上网搜过,确定那个人真的来了这里拍摄,对那个渺茫的猜测便多了几分肯定。
前台皱了皱眉,表情更加警惕起来:“你认识池先生?”
哥哥一推弟弟,他猜或许有人看到过弟弟和那个人说话。“我弟弟认识他。我们知道他明天要走了,想对他道谢,谢谢他教我弟弟踢毽子。”
听他说的不似作伪,前台不再多猜,瞄一眼那小孩,懒散摇摇头说:“你们来的不巧咯,他们一个小时之前就走了,听说是赶夜里回南边的飞机。现在应该已经登机了吧?”
“什么?”
戴着厚毡帽的少年站在满是星子的天空底下,走几步便仰头看一下,小孩在前面扯着他,有些焦急地叫:“哥哥,哥哥,走快些,妈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