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令蓁蓁迷惑不已:“姑姑,我听人说,我还有一个孪生兄弟……”
在蓁蓁说话时,眉头紧皱的刘成,大叫道:“乱了,全乱了!”
他一只手紧握住竹椅扶手,一手却伸向陈挺妻子:“嫂子,你弄错了,她是青林,青林!是我的徒儿!我新收的尚未传功的徒儿!”
“成,公女的眉间有颗红色美人痣,你是知道的,她那独特的眉眼,与王极其相似,你没有现?!还是一直在自欺欺人?!”
默默瞥一眼沉静不语的蓁蓁,陈挺妻子眸中湿润,声音微哽,“我永远都忘不了,王后生下王女后,疲累而欣喜地抚着那颗美人痣,说她将来一定是个美人儿的样子;我也忘不了,王抱着王女时,他们父女一模一样的眉眼……还有,最后的大火中,王拥着王后站在窗口处,那无声地嘱托……我忘不了,那一切,依旧历历在目,却已是十年过去了……”
说到最后,陈挺妻子抽泣着,再说不下去。
刘成将呆呆的目光转向蓁蓁,良久,不一言。
安静垂似在思索的蓁蓁,猛然抬起头来,眸中有恍悟,亦有了然后的悲痛,声音里带了丝轻颤,喃喃道:“大火?曾经,我的噩梦中经常出现的大火,还有半个烧成灰的荷包……”
如此说着,她拿出巾帕沾了茶水,在眉上轻擦几下,瞬间,那几乎与眉毛融为一体的黑痣便变成了一颗红艳艳的朱砂痣!
刘成紧盯着那颗红艳艳的朱砂痣,豁然全身一震,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蓁蓁,再次问道:“姑姑,我有孪生兄弟,可是真的?”
陈挺的妻子擦着泪道:“主人,王后只有您一个,只有您!”
她的话令蓁蓁释然,毕竟,郑忽告诉她的,鬼方王有一对孪生儿女,只是传言罢了。
点了点头,她又问道:“姑姑,前些天在曹国时,我遇到一个意欲杀我的桃花眸少年,他唤我为‘朵哈’,说论辈分,我该叫他叔叔,而他还说,那天是他母亲忌日,他要把害他母亲之人的后代——也就是我,献上他母亲的祭坛!姑姑可知此人是谁?”
室内三人面面相觑,却各自迷惑地摇着头。
陈挺思索片刻后道:“主人,所有鬼方人子女出生,都会有一个鬼方族名字,亦会有一个泯然于生活之地的名字——主人族名的确叫朵哈,是先王所起,寓意是生机勃勃;而蓁蓁这个名字,则是王后所起,取自《桃夭》,与先王所起寓意一样。
只是这个少年……属下却不知情。不过主人放心,以后属下会留意此人!”
蓁蓁郁闷地想:“难道就没人认识那桃花眼少年了吗?!”
此刻,陈挺轻拍妻子的肩膀,低低对她道:“阿靖,我们真该庆贺一下,如此顺利便找到了主人!”
“是啊,阿挺,十二年灰暗无光的日月,在见到主人的那一刻,终于云开雾散了。”
她用手帕胡乱擦着满面泪水,抬起欣喜的眼眸,望向蓁蓁道,“主人当年是怎么逃出的?”
蓁蓁木然摇头,她只记得那个半边烧成灰烬的荷包,和那无限的惊惧,而这,还是因为噩梦的反复提醒。其余的记忆,全部是生在陈国之内的事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阿靖的身子软软偎在了陈挺身上,喃喃道:“是谁,救了小主人?火烧别院的幕后者,又是谁呢?”
陈挺的大手轻抚摸她的后背,是在安慰她,也是在下决心:“总有一天,会查清的,只要找到阿旷。”
一听到“阿旷”
这个名字,阿靖陡然坐直了身体,双眼明亮至极,其间闪着灼灼的复仇烈焰,恨声道:“那个可恶的、混账的、该杀千刀的阿旷,想法儿支开了我们这些贴身人,带着他的心腹,在房周放上浇了桐油的干柴,点起了大火,那大火烧得映红了半边天,我们在山顶看得清清楚楚,只是等我们从山上下来,房顶已经烧塌了,院中浓烟滚滚,一片狼藉,若不是王后的贴身婢女小燕,那战战兢兢、满头满脸黑乎乎的、侥幸活着的小燕,向我们描述了当时的情景,我们也不知王拥着王后站在窗口处,那最后地无声地嘱托,更不知是阿旷在背后做鬼!对,只要找到他,便能为王和王后报仇!”
“咦,成,”
她猛然惊醒一般,从地上“腾”
地跳了起来,一跛一跛走向刘成,眸中闪着火一样热烈的光芒,“画师可还在?让他先画出阿旷的画像,大家各尽其能寻找他,我们为王报仇!”
最后一句话,慷慨激昂,热血沸腾,仿佛此刻的她并非弱女子,而是化身为一个将要上战场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