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鹭:“。。。。。。偷这玩意儿干什么?”
周颂把玩偶扔他怀里,从兜里拿出纸巾擦手:“姚木兰的房间里没有任何毛绒玩具,除了这只破破烂烂的兔子。上次我跟你搜过姚木兰的卧室,当时我着意找这只兔子,但是没找到。我猜是被她藏起来了,今天要不是被狗翻出来,她会一直藏着它。”
韩飞鹭捏着兔子来回翻看:“这能说明什么?”
电梯到了一楼,他们走出单元楼。周颂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只兔子大概率不是姚木兰的东西,现在它在你手上,你可以诈一诈她,看她什么反应。”
听到这里,韩飞鹭着实有点佩服他,道:“还是你心眼多。”
离开小区回到停车的地方,韩飞鹭把兔子玩偶装进车上的一只塑料袋里,然后启动车子开上公路。
周颂:“还去哪儿?”
韩飞鹭:“去派出所问问之前的入室到此一游事件,刚才我跟姚紫晨说起这件事,她脸色不太对。”
辖区派出所只和九里金庭隔了一条街,韩飞鹭一进大厅,接警台后的民警就把他认了出来,韩飞鹭和他打了招呼,然后问:“陈师傅在不在?”
民警道:“陈师傅可能在楼上研判室,我去叫他,您稍等。”
民警上去叫人,陈师傅很快就下来了。他一露面,周颂就认出了他,他是佟月坠楼那天率队出警的老警察,石薇出事也是他出的现场。
韩飞鹭和陈师傅握了握手,然后说出来意,陈师傅要他进会议室,韩飞鹭觉得大厅宽敞又通风,就拉着他在大厅的长椅上坐下了,“不麻烦了,我抓紧时间了解完情况就得赶快回单位。”
陈师傅便道:“那件案子确实奇怪,嫌疑人是一男一女,捂得倍儿严实,没有被监控拍到脸。从体态来看两个人年纪都不大,都是三十左右。”
韩飞鹭:“没人丢东西?”
陈师傅:“对,什么东西都没丢。那个小区住的全是有钱人,按理说要是进了贼,肯定是为财,但是他俩闯进去后连翻东西的痕迹都没留下,要不是被闯入的一户门锁坏了,业主回来查楼道监控现家里竟然有人进来过,不然他们都不会被现。”
韩飞鹭:“越来越邪门儿。查出这雌雄双煞的身份了吗?”
陈师傅:“还没有,主要是他们戴着口罩捂着脸,不能进行人像识别。”
韩飞鹭沉思片刻,又问:“他们都闯了哪几户?”
陈师傅起身去了接警台后面,没一会儿拿着一份报案记录回来,道:“一共六户,分别是c座3栋14o1楼、4栋12o1、b座1栋17o1、b座1栋7o1、e座2栋——”
韩飞鹭突然打断他:“b座1栋7o1?”
陈师傅仔细确认报案记录:“对,是这户。”
周颂就坐在韩飞鹭身边,全须全尾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淡淡地提醒:“姚紫晨就住在b座1栋7o1。”
韩飞鹭:“我刚从姚紫晨家出来,她说她不知道这件事。”
陈师傅一口否定:“怎么可能,她还过来做过一份笔录。你来看。”
韩飞鹭跟着他去到接警台后面,陈师傅让年轻的民警从电脑里调姚紫晨的笔录给他看。
周颂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堂的旋转玻璃门陷入沉思:很显然,姚紫晨在说谎,她称自己不知这件事,事实却是她是受害者之一,她为什么试图隐瞒这件事?
旁边调解室门突然开了,一个女人扯着孩子哭哭啼啼地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孩子痛哭不止,嘴里说着‘宝宝一定要跟着妈妈’,又一个男人走出来,和她抢夺孩子,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
这是一对正在闹离婚的夫妻,双方在抢夺女儿,那女孩儿五六岁,穿着一件粉红色连衣裙,扎着两只马尾辫,长得很可爱,但是被父母抱着来回撕拉,哭得满脸都是泪。
周颂看着他们,目光不知不觉被那小女孩儿吸引,因为女孩儿的连衣裙肩上有只巴掌大的兔子玩偶,是衣服原有的设计,但是兔子玩偶缝的不紧,在拉扯时掉在了地上,又被孩子爸爸踢了一脚,滑到了周颂脚边。
周颂捡起这只兔子玩偶,心脏迅跳了两下,因为这只兔子和他从金毛亮亮嘴里抢出来的那只一模一样。他拿着玩偶走到接警台前,道:“韩飞鹭。”
韩飞鹭听到他叫自己,往前一抬头,看到被他拿在手中的玩偶,以为是放在车里的那只,但是周颂手里这只要干净很多,明显不是同一只。
“哪来的?”
韩飞鹭问。
周颂指了指那小女孩,道:“从她衣服上掉下来的。”
说完又看着韩飞鹭,“石薇出事那天穿的什么衣服?”
陈师傅也看到了周颂手里的玩偶,他没见过这只玩偶,但是对那女孩儿身上的连衣裙很眼熟,恰好听到周颂这么问,便道:“石薇出事那天也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裙子,和那孩子身上的很像。”
韩飞鹭:“你确定吗陈师傅?”
陈师傅道:“当然了,是我出的警。我把现场照片调出来给你看。”
他很快找出石薇出事当天拍摄的现场照片,照片里的石薇安静的躺在烈日下的深褐色瓷砖地面上,脑下淌着一层血泊,血浸湿了她的粉色连衣裙,可她左肩却不见了那只白色的小兔子——此时此刻,那只白色的兔子正静静地躺在派出所门外的警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