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警局说,地下的那钱在我们查清来源之前,你拿不回,而你的女儿,如果过两天被现横尸荒野,不管是什么死因,我们都会立案调查,而在调查的过程中,你拿不到保险公司赔偿的一分钱。”
喻时帮向远至戴上手铐,李遇则在一旁按照流程陈述权利,然后把人扔进了车后座,把人抓去警局。
在她们离开之前,小凉带着大队人马包围了地下赌场,向小凉的队长告知了一声向远至的情况,便把人带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向远至坐在审讯室里,仍旧坚持自己的说法。
喻时背靠墙角,眼神凌厉地看着向远至,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他还不肯说出实情。
就在这个时候,喻时接到了线人的电话,她离开了审讯室,去偏僻的角落接听。
线人给出了如下情报:“我打听到了消息,买人是真的有这回事,只是因为那个卖家身份过于普通,所以道上有点身份的人都不知道,我是找的那些街头乞丐问的,都说有个男人在打听哪里可以卖人,后来卖给了谁,他们一概不知。”
“那个卖家的身份是?”
“全名不知道,就知道姓向,是个赌徒。”
喻时脑袋一炸,匆匆挂了电话,跑回了审讯室。
李遇坐在向远至面前,他都问烦了,对方还是什么都不说,刚伸了个懒腰,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头大力打开,吓了他一跳。
“向远至,你把你女儿卖了?”
喻时一句话说得李遇摸不着边,却见向远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仿佛被人戳破了心事一样,一看对方的脸色,就知道没错了,她拉开了椅子坐下,继续说道:“按照刑法,人口贩卖的罪犯,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将活人视为货物出售,案情严重者,没收财产并且判处死刑。”
“人渣!连自己女儿都卖!”
李遇差点没一拳挥在对方脸上,都说虎毒不食子,连女儿都能卖的人,是何等的丧尽天良。
向远至没想到情况会变得这么糟糕,他只是想要钱而已,喻时见向远至被自己这番话吓得脸部抽搐,知道对方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溃了,现实的人,永远都怕死,“如果你回头是岸,协助警方救出你的女儿,我考虑向法官求情以减轻量刑。”
向远至捂着脑袋很是懊恼,良久,才神色阴霾地盯着喻时说:“来不及了……”
“你把她卖给了谁?”
喻时仍旧冷静地盯着对方看,意图在那布满阴霾的眼神中看到一点希望。
她当刑警的这些年,早已见过形形色色的罪犯,她早已不是菜鸟刑警,不会因为看见罪犯的眼睛就觉得慌张,此刻的她,只想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一点救出向零的希望,也想弥补自己没及时接到求救电话的愧疚感。
“我不知道付我钱的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叫老黑。”
向远至双眼无神,看着自己被铐在桌下紧张得不断抖的双手。
喻时回想了一下近来人口贩卖的市价,再对比地底下那些钱的数量,她说:“价格不对。”
“价格是对的。”
他要卖掉之前当然有自己调查过,对方开出来的数目确实是市场价格无误,双方沉默了片刻,他才补充说道:“因为我卖的是心脏。”
“草!杂碎!”
李遇马上就站起来将喻时牢牢按压着,避免审讯室当场生凶杀案。
卖人不像卖器官,有固定价格,因为买家卖家双方都无法保证货物的身心状态,如果钱给了出去,结果货物自杀了,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死亡,那么买家很有可能会亏钱,所以价格很飘忽,不好衡量。
但如果是器官的话,价格咬死了,只要货物本身没有严重到会影响器官质量的疾病,就肯定不会亏钱。
被那么一骂,向远至当场也飙了,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有了个泄口,他也不管自己的行为会不会被视为袭警,大吼着:“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别以为警察了不起,我的女儿我说了算!”
“那你有把她当过自己的女儿吗?谁家父亲会家暴自己的孩子?!”
向远至咬牙切齿,他眼里露出一股狠劲,“我生她养她那么多年,这全是她欠我的!”
“那当初就不要把孩子生下来。”
喻时已经过了最怒火中烧的阶段,她语气反而变得冷漠了许多。
她不是在跟一个人说话,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只畜生而已。
向远至也不甘示弱,说:“如果我知道她会杀死我老婆,我就不会选择把她生下来。”
喻时和李遇同时愣在原地,这向家的事情似乎比他们知道的要复杂许多,李遇趁此时把喻时送出了审讯室,免得她情绪又上来,会做出必须见上司的事情。
他接着问:“器官摘取地点在哪里?”
“我不知道。”
向远至撇过头,没有再说话的打算。
反正他就这样了,他女儿是死是活也和自己无关了。
喻时让李遇去通知高队,自己则需要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李遇不能跟。
快车驶到目的地,喻时拐进了一条窄巷子,持续往里边走去,在T字路口转向左边,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敲响了一扇玻璃门,没过多久,一个男人顶着自己乱糟糟的头,睡眼惺忪地从玻璃门后面阴森森地看着她,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男人打开了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