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数天前在桂香楼附近客栈所见之美人,这一比较,当日玩过的莫愁算得了什么!
当日,教人逃脱,他也曾到那桂香楼寻过,楼里人只说不识得。他亦以为这女子倒真非那风月莺燕,这些天,单等那大周天子的答复,母亲为府中姨娘之事与父亲争吵,不免心烦,焉知今早却接到此幅画卷,并附有信函一封。
那信上说:敢不敢到妩娘旧居寻我茳?
原来,这女子实便是那桂香楼的姑娘,明知可能是诱敌之计,他却将计就计来了,挑衅报复?他倒要看看她玩出何等花样来,倒要看看最后谁将下谁!他定要她臣服于他、求饶于他!就凭这些纸钱白蜡便想将他吓倒?
想起出前,他对身边侍从的吩咐,让他到何赛处传几句话,裴奉机轻嗤,你们以为布了个好局,这真正的好戏在后头。他一挥手,只令众侍住口,没的平白扫了他兴。
他只不急不徐踱着步子,半个时辰过去,果不期然,他不急,有人却急了,有个小厮匆匆找到来,说道:&1dquo;我们姑娘有请公子移驾桂香楼。”
裴奉机心下冷笑,果和桂花楼有关,他也不说什么,一阔步,领着众侍随之离开,他要看看这女子什么葫芦卖什么药!
到得桂花楼,未入其内,却先闻得阵阵琴音传将出来,不似青楼独有的那种软言侬语,反略有金戈微振之感,他虽微微一讶,却并不放在眼里,和众侍便要迈步进内,突听得背后小厮笑道,我们姑娘想和公子单独聊聊天儿。
裴奉机眸光一深,仍按他所说做了,让众侍侯在门外,不必进来,背后,那小厮缓缓将大门从外面关上谋。
裴奉机嘴角勾勒出抹狠意,越来越好玩了,且看谁玩谁。
他踱了进去,只见这大厅果然早有布置,虽说此等地方至得晚上客人方才熙攘往来,但此时诺大一个华美地,一楼大厅竟无一人打点,便连那丫鬟小厮亦不曾见到一个,平日本置有大小酒桌多张,以盆栽、木雕儿疏疏隔开,今日两侧桌椅还在,酒器茶具亦自布摆着,但中间桌椅却一概被撤没了,居中屏风前,只生生空了块地儿出来,横上一张贵妃榻。
榻上盖着一netg紫粉厚锦褥,那褥儿微微拢着,仿佛里面藏了个人,一揭开,那活色生香的美人儿便将玉。体横陈于眼前,共得一场云雨。
贵妃榻边供着个香炉子,香薰袅袅。
又说那块硕大厚纱屏风,只见其上渲金描银,勾勒着朵朵繁盛怒放的牡丹,蝶鸟旋于其上,嗅吸其瓣,并不媚。俗,却隐隐有丝暧暧***之意,屏风左则,有蜿蜒楼梯通向二楼,屏风之后,便是那一楼的内间厢房了。
至于二楼雅,却于各梁上挽挂上薄纱帐儿,倒将每个房间全数掩住,但fèng隙隐约可见各门紧合,并无人迹。
四周,除却那愈急剧含杀带伐的琴筝之声,似乎很是安静。
心头不觉生了丝奇异的急躁之感,他眉头一沉,大步走过去,便要揭开那榻上锦褥,看看那女子故弄出个什么玄虚来。
&1dquo;且慢!”
一声低笑,有脚步声从内堂踏出,裴奉机教那一声唤住,暂拂了袖手,看向那自屏风之后抱琴款款而来、步步生莲的白衣女子。
女人衣饰打扮素雅,面纱半覆,随随挽了个髻在头上,以一支玉簪儿别住,只余数缕滑落于两颊,仰头微笑,露出半截白嫩无暇的颈项,和薄薄青蓝筋脉,绝谈不上袒露,更无一丝青楼女子之气,却引的他血脉都有些沸腾,遂邪哑着声音道:&1dquo;姑娘约在下于此,是要效法这屏风上的蝴蝶禽鸟与牡丹,与本世子共效&he11ip;&he11ip;于飞么。”
女子本眉眼潋潋听着,好不温柔,闻言却蓦然冷冷一笑,沉声道:&1dquo;谁与你这畜。牲共效于飞,便是此处本是藏污纳垢地,也还嫌你龌。龊。我约你至此,是要为我娘亲妩娘。和两位姊妹报仇!”
裴奉机却闻言即笑,轻蔑不已,&1dquo;小美人儿,那妩娘可并非我所杀,不见你大周两位大人都判案了吗?”
&1dquo;死者面前,你也敢狡辩?”
女子但笑,突走到那长榻前,将被褥猛地拉开。
裴奉机本仍笑意肆放,目光及此,饶是生xing歹毒,也登时吃了一惊。
那榻上,躺着的女人,脸部虽已绿气浓胀,脸部亦已微见腐烂,可那红唇鲜艳、森森模样岂正非那早已被烧掉的妩娘?
——
☆、1o8谢幕
裴奉机只觉自进来伊始耳蜗便起的轰鸣声益大了,心口处那股恶心之感亦越重了几分,他一惊脱口,&1dquo;不可能,她们的尸明明已被彻底烧掉!”
&1dquo;还是那句,天网恢恢。”女子冷冷看着他,&1dquo;我们姊妹偏不信这世上无人能治你,我们知公堂上的尸检出了问题,当日在那王仵作烧尸之前便将尸骨换下,用深海寒冰保存起来。我听李大人说,有个神秘古老的医馆唤回net堂,可以削骨换面,彻底改变人容貌,虽非完全一致,却能做出七八分模样,是以,尸检出来的结果根本不对,你们猜到李大人必定会当众检验尸体,遂事前将几个女人用钗刺死,寻得回net堂改换容貌,最后将这些假尸送到提刑府用以公检,嫁祸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