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招呼人家,叫什么名字呢?”
“余,余永鑫吧?”
向垣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胡理没吱声,抱着包自己想事情,但脸色酡红,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怎么都止不住。
向垣不放心,伸手摸一下她的额头,“被吓到了?宝贝儿,在车道上别乱穿,很危险的。”
“我下午得去找刘叔叔把合同弄一下,他的店租出去了,你把我送南城那边去吧。”
胡理想了一会儿道。
“行,你办完事给我个电话,我再来接你。”
胡理下了车,打了个出租直奔南城的天堂会所,因不是营业时间,人烟稀少。她找了会所对面小店,买了杯水,干坐着等,心中涌起无数念头,又被一一强行按下去,端水杯的手抖,不知是恐惧还是激动。
胡理等了五个小时,天色渐晚,进出的人中没有熟悉的身影,向垣打了几个电话来关切,胡理极其不耐烦地挂断了。向垣好打,店里的事情却不能这样处理,胡理再坐不下去,干脆起身,走到会所门口,站在一位黑衣保安身前。
“帅哥,我想找下你们这里的余经理,他在不在呢?”
保安上下打量胡理,冷漠地摇头,“干什么的呢?”
胡理赔笑道,“头次我男朋友的车把余经理的车给撞了,不是正在修嘛,我想和他说说这个事。”
“没有,没这个人。”
胡理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没有,他给了我男朋友一个名片的,上面写了他的名字,就是姓余。帅哥,要不,你帮我去问问看。”
“说了没这个人就没这个人,你快走吧。”
胡理生气,越想越气,简直生吃了这个保安的心都有,但也知道自己找他胡闹没道理,憋了好久才把气给憋下去——那个人,五官变了,脸变了,表情神态变了,连说话的音都变了,可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两个人的背影那么像。
胡理无奈走开,站在路边打车,远远见出租车来,招手,车停,她将门打开,可还是不甘心。
“姑娘,要不要上车呢?这挡人家大门口了!”
出租车司机大声道。
胡理用力甩上车门,道,“不上了!”
出租车司机吐出一堆脏话,胡理懒得理睬,她返回对面小店,就坐那边继续等,她就不信等不到这个男人出现。
第27章。配不上
胡理已经不记得和李朝波无数次争吵的内容了,只知道两个人情绪都非常激动,斗鸡一般,稍有不顺眼之处便要闹得天翻地覆,人人都要抢道德的制高点,谁先站上去,谁以最妙的角度站上去,谁便能获得最终的胜利。那时候她的心完全不在工作上,也不在生活上,每天只挖空了心思从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升到国家民|主,从无心之语上升到潜意识的本我真我,又从社会人民升华到集体无意识和引导人民斗争,两个人都从这啼笑皆非的争吵中获得了无数的成就感和乐,每天不吵上一架身上每个细胞都叫嚣不对劲。
“你乖乖听话,别和我吵,不然我走了。”
李朝波好几次和胡理强调,胡理怎么会是听话的人,回他一个大白眼,一扭腰就去保养自己的脸。
胡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受不了李朝波的呢?是从他无缘无故想要辞职又辞不掉,还是从他开始用恶毒刻薄的话丢向她的时候呢?胡理完全记不得自己失去吵架的兴是什么时候,只记得自己每次被他挑剔和挑衅的时候,心里只盘旋着一个念头,他想我走!
李朝波凭什么嫌弃她又不直说,要用如此恶毒的方式?
胡理是怎么现他不对劲的呢?是晚上回家消失了的没完没了的电话和同事邀约,还是没有听他抱怨每天出警处理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她只知道那是冬至的时候,冷得受不了,一时兴起跑李朝波单位门口去等他,想约他吃羊肉锅子,结果没见着人,他的同事均以怪异的目光看着她。胡理感觉到了不对劲,跑去找老所长,老所长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说李朝波已经被开除了好几个月,早没上班了。
胡理如遭雷劈,整个人都晕乎了,他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变成了不负责任的男人?
老所长惋惜道,“是个好小伙子,就是心不在咱们这儿,一来就想着要辞职,怎么都辞不掉,私自拿了所里唯一的配枪,对着花园一通开。影响多坏啊,我瞒都瞒不住,当天就下了文件,直接开除了。”
胡理晕乎乎回了家,冷锅冷灶,憋着气等李朝波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才见人回来,一边开门还一边装模作样,“今天天儿冷,送一个迷路大妈回家耽搁了。”
胡理随手抓起茶杯就扔他,组织了三个小时的语言如洪水一般扑过去,这一次,她的道德点站得太高了,从责任心到价值观,从道德到家庭,最后上升到做人的基本。失去理智的语言有多么强大的攻击力,胡理干脆直接地否定了李朝波作为一个人存在的理由,他就是一个无耻的,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早就该消失,去死!
李朝波事,一声不吭,只听着胡理骂,一边听还一边把水杯弄脏的地面给拖干净了,又收拾了碎瓷片儿,等胡理骂累了,道,“媳妇儿,你真要我走?”
胡理没现李朝波的异常,只顾泄自己的不满,指着大门道,“你走啊,走了就永远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