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安乐红着眼求情:“还是等问清楚了再打。”
她的话在府中素来管用,动手的家丁看了我一眼,果然停了手。
谢俞爬到小白花身边,将她抱在怀中,愤愤地瞪过来。
“安氏!本侯不需要你在这里假好心!你当你做得那些事本侯不知吗!”
谢俞气急败坏地吼:“莲儿心疼母亲年老,有些事本不许我告诉母亲!可如今我也顾不得了!”
安乐失望地看着这个男人:“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不能让母亲知道的?”
“好!”
谢俞讥笑出声:“这可是你说的!”
他扭头看向我:“母亲!你别被她贤惠的样子骗了!安氏就是个毒妇!就连莲儿的父兄,都是她逼死的!”
我皱了眉,安乐这孩子绝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莫不是着了别人的道?
侯府家大业大,树敌也多,难道是有人在故意布局?
果然,安乐反问:“今日之前,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逼死她的父兄?”
“你还敢狡辩!”
谢俞不屑地说:“我问你,回春堂如今是不是你在管?”
安乐不明所以,当即点头。
说起来,回春堂原是我的嫁妆,里面从坐诊大夫到跑腿的学徒,都是我娘家精挑细选出来的人。
当初靠着回春堂,我才能不着痕迹地替换婴孩、弄死夫君。
安乐及笄后,我便将嫁妆里的那些铺子交给她打理,一来是让她练手,二来是给她傍身。
“母亲早就定下了规矩,穷苦百姓上门,回春堂当义诊,不得收取诊费药钱,对不对?”
谢俞又问。
这回我们娘俩看向谢俞的眼神都变了,我俩异口同声地问:“回春堂什么时候定的这规矩?”
安乐顿了顿,接着问:“回春堂又不是善堂,怎么可能会不取药钱?”
“可。。。。。。”
谢俞绷紧了身子:“回春堂的掌柜说了有义诊。。。。。。”
“每逢初一十五,回春堂确实有义诊,冬赠伤寒贴,夏送退暑方,可旁的药。。。。。。谁说不收药钱了?”
安乐摇头:“穷苦人家上门,确实不收诊费,可药钱还是会按照成本价收,实在没钱,可写个欠条慢慢还。。。。。。”
我看了眼小白花,不疾不徐地说:“想要免药钱,去城外善堂啊!”
谢俞反倒咂舌:“善堂又脏又臭,哪里是能看病的地方?”
安乐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真到了要去善堂求医的地步,谁还会在意坐的是黄花梨的凳子还是地面?”
安乐讥讽地道。
更何况我朝善堂虽然破旧了些,但也还算干净。
我又仔细看了看小白花,突然觉着好像在哪里看过这张脸。
谢俞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讷讷地道:“就算不免药钱,回春堂也不能将上门的病号赶出去吧!”
“莲儿兄长病重,回春堂的大夫不给医治,生生害死了人!”
谢俞瞪着安氏,越说越有底气。
“他父亲上门找公道,竟被打手丢了出去!”
谢俞义愤填膺:“你敢说这不是你的命令!”
他这么一说,我与安乐倒是有些印象。
毕竟当初大理寺上门问了情况,安乐拿来当笑话说给我听过。
这会儿听谢俞说起,安乐气得直哆嗦:“你怎么不问问她父兄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