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冤枉,咱们几个浪迹天涯多年,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营生。好容易抢来这小店过几天安稳日子,还做那野蛮勾当作甚。以为还是以前,我们几个可是被通缉的要犯,不夹着尾巴本分做人,是嫌命长。”
“等那几个不好惹的走了再动手不迟,急什么。”
白日里还和善可亲的老板,这会儿却是原形毕露,泼辣凶悍起来。
三个唯自己大姐是从的小弟被教训了也不敢回嘴,只呐呐不言低着头嗡声嗡气的应了。
“那,老大,既然不动手,我就先回去困觉啦。”
“老大,我也回屋了。”
“老大……”
三人恹恹的活像八百年都没阖过眼,哪里还有方才生龙活虎精神抖擞的模样。
“走,走,走,都回屋睡觉去。”
“老娘也要回屋补觉去了,这三更半夜的还不睡最折腾人……”
于是四人互望一眼,没多时就都散了。
翌日一早,谢遥寰洗漱完毕换了身衣裳拿上行李背上琵琶下楼简单吃了些东西,临走之前特意嘱咐伙计给包了能够存放的吃食后,才带上行李结完账,在伙计的引领下出门去牵自己的马儿去了。
见她出了门,昨天招待过她的伙计还热情地目送她出了院门,直到她越行越远,那立在门口的伙计才转身进门。
谢遥寰回头遥望刚好瞧见,还在心里感叹了一番客栈伙计贴心的待客之道。
只她哪里知道那伙计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只有确定了将自家大姐头口中不好惹的都送走,他们兄弟几个才放心才敢放肆去大干一场。
大概半个时辰后向月向花兄妹二人得知谢遥寰已经离开,才急促地下了楼,从伙计口中得知谢遥寰天刚亮便出了,问清楚其离开的方向,二人东西也顾不上吃便出门牵马去了。
离开流云客栈后的向月向花两兄妹脸色都不太好,只怪昨日太过困倦没注意便都睡着了,等一觉睡到天亮,才后知后觉想起谢遥寰来。哪知去看了才知房里早就没了人。
向花昨日被璇湖下了面子本就耿耿于怀,这会儿现谢遥寰也跑了,心里更觉郁忿难消。
“兄长,这谢绯衣是属老鼠的么,闻到味便开溜。我们还没给她好看,她倒跑得挺快。”
向月不置可否,只看了自家妹子一眼。
“别说些无用的,尽快赶上谢绯衣才是正事。”
说着轻喝一声,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去。
向花撇撇嘴,随即立马跟上。
在向月向花两兄妹走后不久,气定神闲的璇湖才从楼上下来。不慌不忙地吃了些清粥小菜,到柜台结了账才在伙计殷勤的招呼声中出了门。
走出客栈院门的璇湖朝着向月向花二人离去的方向望了眼,才自袍袖中取出一物置于唇边吹了几下。随着几声朴拙悠远的音调传出,就听有马蹄声响从不远处的某个方向飘来,由远而近,不多时一匹毛皮油亮身形健硕高大的黑色骏马,已朝着璇湖站定的位置奔来,眨眼间就到了他跟前。
“好骢儿,带我去找她。”
夜骢马喷了个响鼻已示作答。
璇湖唇角微牵露出一抹淡笑,而后飞身而起潇洒落座于马背之上。
马蹄声阵阵,金色的阳光将大地照亮,一人一骑似在天尽处奔驰,烈烈风响,夜骢马载着自己的主人消失在原野上,很快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