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拉拉阿奴低声道:“别乱说,令狐家族是周天子的后代。”
“啊?”
阿奴没想到令狐氏居然源远流长。可是,“姬昌、姬是西岐人,也不是正宗中原人啊,他跟我一样是蛮子出身,干嘛口口声声说我是蛮夷?”
阿奴也不高兴。
令狐文怒冲冠,他还从没听过这种说法。
沈谦咳嗽两声,示意刘仲拖走阿奴,再说下去,他怕令狐文会暴走。
阿奴朝他做个鬼脸:“不过一个小校尉,脾气这么大,要不是看他是刘畅心腹,直接埋到路边做花肥算了。”
刘仲说道:“谁说小校了,人家是典军校尉,手下几千号人。”
阿奴换算了一下,营长乎?团长乎?也不算个大官嘛。
刘仲失笑:“不是你这么算的,九皇叔现在也算是土皇帝了,令狐文的部下相当于九皇叔的禁卫军,就是御林军,羽林郎,明白没?曹孟德(曹操)就担任过典军校尉,是五品官。”
“你直接说曹操我就知道啦。”
阿奴反而埋怨传道授业解惑的那个。
两人声音不大不小,屋子的人全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令狐文气得直打哆嗦,怎么又跟曹操联系起来了,人家从来没有二心的好不好。
沈谦又给他追加了两条件:保证刘仲和阿奴的安全。
令狐文憋着气不想配合:“老子又不是奶妈?”
“他应该说老娘,老子本来就没有奶,只有女的才有奶娘啊。”
阿奴在外面纠正。
刘仲连忙抓着她走:“赶紧吃饭吧,你哥哥还在他手里,别到时候给你哥哥小鞋穿。”
“那也不错,阿罗和阿都就是欠教训。我都不敢在闹市杀人的说。”
声音渐行渐远,令狐文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几欲昏晕。
见他吃瘪,沈谦有些快意,当初在大相岭遇匪曾求助于他,此人一口拒绝,最后不得不求助与阿奴那只小吸血虫子。想起往事,沈谦不堪回,他这次跟阿奴签约都逐字逐句问明白了才敢落笔,哪知道阿奴这一次却是老老实实的准备长期合作,害得他集中全力又扑了个空,那种没着没落的感觉难受之极,跟沈青娘投诉的时候,沈家十一娘却觉得莫名其妙:“三哥,阿奴可是骗了你?”
“没有。”
就是没骗才郁闷。
“那跟阿奴合作,沈家要倒贴?”
“没。”
利润还是蛮高的。
“合约不地道?”
“很公正。”
小辫子没抓着,沈谦想象了无数次的拍案惊奇没有实现,骗子的真实面目没法揭露,郁卒啊。
沈青娘怒了:“三哥,那你对阿奴有什么意见,那么好的孩子,你为什么老找人家麻烦?”
看看,这是对待一个不辞辛劳万里迢迢把他们接回家的兄长的态度?那天他都听见了,就因为那小吸血虫子给她灌了赡养的迷魂汤,她居然笑眯了眼,沈家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十一娘?要一个穷的茹毛饮血的小吸血虫子养。不就是会说几句好听的话?至于这么护着她。沈谦愤愤不平的想。
烧退了之后他找过几个人问那天的事情,为什么他会在坟地里醒来?他总觉得蹊跷。人人一脸暧昧地说不知道他怎么不见了,可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还有老七和十七去哪了?他隐约记得那天见过阿奴,这件事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其实这事阿奴只能付三分之一的责任,真正的罪魁祸是这两天端药送水,态度无比卑谦,把沈谦像太上皇一样供着的沈嘉木。
喂完那些士兵绿豆甘草汁,把他们弄醒后,阿奴这回很爽快的跟着刘仲动身了,只有他们两人,连阿宝都不让跟去,万一连她也陷在里面,那真是求救无门了。
刚刚下山,天就黑了。令狐文看着刘仲和阿奴两人在狭窄的黑乎乎的山道上还敢并辔而行,一路谈笑风生,想起昨天阿奴楚楚可怜地说自己不敢走夜路,令狐文又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手下的士兵们不明所以,见平日里虽然不苟言笑,但是脾气还算好的校尉大人两眼喷火,脸都扭曲了。想起听说乌蛮寨子里有鬼,不会他也撞上了?众人心中惕惕然,一路上,都离自己的长官一丈远。走进州之后,一个平日里跟令狐文交好的小兵壮着胆子将自己的护身符递给他:“大人,戴上这个,我阿妈在黄大仙的庙里求得,驱鬼很灵验。”
注解
!曼陀罗最早见于宋代周去钧《岭南代答》记载:“广西曼陀罗花,遍生原野,大叶白花,结实如茄子而遍生小刺,乃药人(毒害人)草也。盗贼采,干末之,以置人饮食,使之醉闷,则挈箧而趋。”
宋代窦材《扁鹊心书》记载了内服麻醉药方“睡圣散”
,书中写道:“人难忍艾火灸痛,服此即昏睡,不知痛,亦不伤人。此方由山茄花(曼陀罗)、火麻花共研为末,每服三钱,一服后即昏睡。”
李时针写道:“八月采此花,七月采火麻子花,阴干,等分为末,热酒调服三钱,少顷昏昏如醉,割疮灸火,先宜服此,则不觉苦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