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强作镇定,仔细一听声音还带着颤抖。
“带李世城上堂。”
李世城站在堂前,风轻云淡,不像一个犯人。
他确实不是一个犯人,除了皇上没人能让他下跪。
“下官李世城,见过三位大人。”
而后转身朝向紫禁城撩起官袍,叩谢天子。
“世城进京不能第一时间,亲自感谢圣上隆恩,只能在此聊表心意。”
诸葛正我剑眉紧皱,对这等谄媚之人生不出好感。
顾惜朝睫毛轻颤,迟迟不敢落笔。
一字之差,千差万别,面对这样的权臣,他得字字斟酌。
——今天生的一切,他都要一五一十的呈送皇上,就冲李世城这一拜,顾惜朝就知道,他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而被扳倒。
大理寺卿比顾惜朝更圆滑,更懂官场的潜规则。
李世城是苏州知府,不是一介白身,如今真相不明,两人还是同僚,让李世城下跪于礼不合啊!
“咳,上座。”
大理寺卿隐晦的瞪了一眼不懂事的衙役,顾大人还在这看着呢,能不能懂点规矩。
衙役恍然大悟跑到后堂搬了把雕工精美的椅子。
寻思着当值到今天,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被告还是官身,当众申诉清白的人。
“有人指认你和继母兄弟有间隙,你可有话说?”
大理寺卿这一系列动作,在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反应。
愤怒地,欣喜地,窃窃私语的……
顾惜朝调查了事情的始末,他比大理寺卿还清楚这背后的不同寻常。
要是幕后黑手是条阴狠的毒蛇,那李世城就是引蛇出洞的诱饵。
相比于雨生一个小人物的安危,还是皇位更诱人。
李世城却没坐那把椅子,他亲自把椅子搬到衙役身后,躬身说:
“下官李世城确实和继母之间有嫌隙,可下官幼弟和下官自幼关系甚笃,比一母同胞兄弟感情还好,从无半分嫉恨之心。”
“这雨生确实是我幼弟的随从,可他说我幼弟已死,实在是荒谬绝伦。”
“上月我还收到了幼弟寄来的信件,信中提到虽路遇匪徒,可镇远镖局的镖师们奋死抵抗,终于脱困。”
“虽然随行之人死伤惨重,路上饥馑又死了几人,可他和雨生侥幸逃脱,已经回家去了。”
什么?!
这事越听越叫人毛骨悚然,死人复生还是活人作怪!
雨生愣在原地,他从昏迷中一醒,刚能动弹,就去原地走过去翻看,可路上一具尸体也找不到,他就算想给少爷安葬也无处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