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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页(第1页)

  六岁的时候,有一次被父王召去集松园,例行的训话后照旧派人送她回集雪园。那天出了集松园,送她的总管青祺被人叫住,他们停下来说话的时候,她不自禁的沿着一条路走着。

  那一天或许所有的人都很忙,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孩子的走动,于是她很顺利的一直往前走,终于走到了大门口,门口的守卫虽然不知道她是哪一位,但看着她华贵的服饰,粉妆玉琢的模样,也能猜到定是王府四位郡主中的一位,所以不敢yīn拦,只是趋上前来请安,问郡主有什么需要?

  她伸手指了指门口,门外的骄阳份外的耀眼,吸引着她跨出门槛。当她终于跨出时,看到了外面有宽宽的街道,林立的店铺,熙熙攘攘的人群&he11ip;&he11ip;可是还没等她看个明白,青祺已经追来了。

  &1dquo;倾泠郡主,请随我回去。”态度恭谨,但语气qiang硬。

  然后她被青祺送回集雪园,但偏偏半路碰上了她的父亲安王爷。

  一直到今日,她依然不能明白那一天父王为何那么大的脾气,用那么严励的家法处置她,理由绝不会仅仅因为她擅自出府门。

  她永远记得父亲那一句:小小年纪便不遵父训,不守家规,长大了岂不君父全忘,礼义廉耻全抛!

  然后那藤条一下一下的重重的挥下,父亲眼中的那极度的憎恶和刻骨的怨毒,以极最后那句低不可闻的自语:我打死你这不守妇道的贱人!

  这和不守妇道有什么牵连?她不知道为何父亲要qiang加于她。

  那一天,当她被父亲打得半死时,母亲赶来了,看着血rou模糊的她,母亲看着父亲,冷漠如冰,眼利如剑!

  &1dquo;王爷是想打死她吗?可是不要忘了她是御封的倾泠郡主,你六个子女中似乎只有她一人有此殊荣!”

  父亲听到此言,抬眼看向母亲,眼神如俯仰已久的野shou,恨不能撕碎眼前之人!

  他们长久的对视,彼此憎厌怨恨!

  后来,母亲把她抱回集雪园,一进门,她的泪便纷落如雨,&1dquo;泠儿,可怜的孩子!”

  那时她痛得已快要昏过去了,只是依然坚持说:&1dquo;我不可怜!我还有母亲!”然后再无知觉。

  再次醒来时,已是五天之后,睁开眼便望见母亲憔悴却绝美的容颜,一双红肿的眼睛关切焦虑的望着她。

  她看着母亲郑重的保证到:&1dquo;娘,我以后再也不会乱出府门的,不再让父王打,也不会让你担心的!”

  母亲听后,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喃喃的说:&1dquo;对不起,对不起&he11ip;&he11ip;”

  她很不明白,这事与母亲并无关系,母亲为什么道歉?

  等她伤好了后,母亲把她带到集雪园中最后面的一座楼中,然后指着满室的书对她说:&1dquo;泠儿,这些便是当年你外祖给母亲的嫁妆!”语气中有说不出的骄傲与怅然,&1dquo;只是母亲辜负了你外祖,至今也未曾好好看完几本。”

  母亲松开她的手,走在一排排书架前,以手触书说:&1dquo;可是你不一样!从今天起,你每天来这儿看书,一本一本的看。”然后回头注视着她,&1dquo;这些可以教给你保护自己的方法!可以让你拥有无上的智慧!你要好好的看它们,吸收它们并化为已用,到时你便能有保护你自己的力量!”那一刻母亲的眼睛灼灼生辉,幻一种异样的光彩,美得如女神!

  那时候幼小的她并不能听懂母亲的话,只是觉得很奇怪,疑惑的看着母亲。

  母亲走回她身边蹲下来,与她平视着,说:&1dquo;泠儿,不要小看这些书,这里面的智慧与力量可敌千军万马”!那时母亲的目光如雪般明亮,透着一股力量,她便如催眠般点了点头。&1dquo;泠儿,你要好好学,因为这世间只有你自己可以保护你自己”!

  那样的话让她觉得寒意森森,虽然当时已net暖花开。

  从那日起,她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泡在书堆里,开始只是因为母亲要求,但后来却是因为自己喜欢,她沉迷于那书海中,这里面有山有水,有秦有汉,有将相王候,有贫民乞丐,有歌舞升平的盛世,有血流成河的乱世&he11ip;&he11ip;这所有的都是集雪园看不到了,但她从书中了解到了另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

  后来母亲教她琴棋书画,教她诗词歌赋。特别是琴艺,记得她第一次学琴时,母亲拿出一具古朴暗沉的琴,说:&1dquo;泠儿,这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琴的---倾泠月!是当今皇上御赐与你的,并因此封你为倾泠郡主,所以你决不能辜负这赐琴的人及这天下第一的琴的称号!”停了一下,然后缓慢但语气凝重的说:&1dquo;或许以后这琴还能救你一命,所以要好好的保管!”

  &1dquo;是!”她应声接过琴,当她的手一碰到琴时便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空空的双手就是为等待这琴的契合一般,到抚到琴的这一刻双手竟是那般的喜悦,仿若隔绝千年的故友相逢!

  倾泠月!倾泠月!与她同名的天下第一琴?!可是专为她而存在的琴吗?!然后脑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倾尽泠水接天月!她一惊!慌乱的看向四周,可是有人在说吗?可是没有,除了母亲外,没有任何人。隐隐约约的感觉还有一句,可是是什么她却无法想起。

  以后的日子,她依然每月向父亲请安一次,父亲并未因那次事qíng对她的态度有丝毫的改变,依然是神色冷漠,眼神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憎与恨!

  最初的时候她极为在意,难过、伤心、不解全夹在心中,不明白弟妹们为什么可以得到父王的亲切关怀,温柔的笑语,而独独对她却是如此!有一次着问母亲,为什么父王讨厌她?弟弟妹妹全都不跟她说话,不和她玩耍?府中的仆人为何总是对她远远避之?而母亲听后,那一脸的伤痛更让她难过,于是不再向任何人倾诉,默默承受。

  后来,她qiang近自己不要去在意,久了,感觉也就真的淡化,当十岁的时候,她也可以面无表qíng,漠然无波的站在父亲面前时,她知道与父亲间永远不会有天伦之乐,即算是那血脉的牵连也被冷漠憎恨的利剑割断,永可再续!

  从六岁后,她一直听从母亲的教导,在他人面前决不多话,总是一付安份守礼的模样,她也绝不违抗父王的任何旨意,平安的度过每一天。

  唯一的一次违抗父亲是八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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