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哥打电话之前,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我爸妈他们……好像还没把我抑郁症生病住院这事儿往外说呢。
家里四个老人岁数都大了,谁都受不了刺激,所以他们是肯定不知道的,至于我大姑小姑我哥我弟他们知不知道,这我还真拿不准。
我哥要是不知道,我冷不丁一给他打电话,他听说我住进精神病医院去了,不得吓死?而且我哥虽然有的时候挺惯着我的,但是遇上这种大事,谁知道这事儿会不会兜兜转转又被我妈知道了?
要说打给祁晚吧……阮姐姐都认识她是我闺蜜了,肯定不顶事。
嘶……那咋办呢?我抱着手机犹豫半天,最后给苏暮安拨出去了。
“喂,怎么了潇宝?”
他那头接的倒是快,可我还没想好怎么说呢!折腾了一宿,大早上刚回医院扎上针,阮姐姐就寸步不离地守着我让我打电话叫人过来,还说等人过来了她才敢放心去休息。
我在心底苦笑,不情不愿地开口,“哥,我跟你说个事呗……”
我叫苏暮安要么是“苏老师”
,要么是“哥哥”
,这回故意只喊了单字的“哥”
,就是希望他跟我能心有灵犀一些。
谁想到他一时之间没察觉出不对来,“说呗。”
我只好提示的再明显些,“哥,这事儿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跟我大姑说,也别跟我妈说……”
“啊?我不是你哥,你是不是又喝多打错电话了?”
栓q,幸亏我没开免提。
我没理他,继续自顾自地说,“我爸跟你说了我住院的事儿了吧?那个这两天棹棹有些烧,我爸妈就先回家照顾她了,但是因为我是未成年,所以医院里面要求必须有家长陪同……”
其实这话纯属我胡诌的,医院根本就没这条规定,除非是那种特别小,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才需要家长陪同,像我这样的人家不作要求。
阮姐姐他们非让家长过来一趟,主要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儿,需要跟家里人交代。说得势利一些,也就是医院害怕担责任。
苏暮安那边终于觉出不对味儿来了:“不对呀啥意思?我怎么就成你家长了?”
他懵着懵着又突然气笑,“给我往这儿级加辈呢?”
因为阮姐姐就在一边听着,所以我什么也没说,就只是告诉了他医院位置和病房号,然后催着他赶紧过来,再隐晦地提醒他别忘了让陈乐给他化个妆。
这话我没直说,但想来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因为苏暮安赶过来的时候,要不是因为他身后跟着陈乐和那个助理小哥,我都快认不出他来了。
也不知道陈乐从哪买的粉底液,把他肤色化的比原来暗了好几个度,大眼化小了,宽窄刚好的眉毛描粗了,甚至脸上还点了好些个麻子,看着跟真的似的。
他赶过来的时候我刚补了不到两个小时的觉,就被人揪起来吃药,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现在阮姐姐不在,但给我做物理治疗的医生在,就问我这仨人谁啊?
我嘴角直抽抽,憋了半天,“我……表哥,另外俩我也不知道是谁。”
苏暮安可能没明白自己的身份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表哥”
,但是他反应很快,就顺着我的话连连点头,说:“对对,我是他表哥,这俩是我同事。”
他进了门,但陈乐和小助理没进门,就在门外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