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炳志连声应了下来,便带着柳吟风去了营帐。营帐是之前接到了柳吟风的书信之后,便吩咐了人在扎营的时候记着搭好的。
奔波了大半夜,柳吟风也有些疲累了,便挥了挥手道:“夜深了,早些歇着吧,明儿个还要赶路呢。”
孙炳志应了,便退了下去。
接连两日,都是一路奔波,柳吟风现在身子比不得从前,到了扎营的时候亦是疲累不堪了,便早早歇了,便也一直未见过沈半雪,也没有和孙炳志好深聊一聊这一仗的情形。
一直到到了苍南,营地驻扎在苍南城外,靠近夏国和夜郎国交接的地方,在一处山坡之上。苍南多丘陵,地势相比灵溪而言,更为复杂一些,也更有利于埋伏,却也容易中埋伏,更要求诸位将领对地形地势定要了如指掌。
柳吟风赶了两日路,身子有些虚弱,沈半雪给了两颗药,更下了命令不准许他离开营帐。便只得派了秦叔他们出去探查地形,每晚再汇总到柳吟风的手中,一一整理妥当。
夏国的士兵驻扎到苍南城外,早已经惊动了夜郎国边关守城的将领,对面的守城将军叫多吉,约摸五十岁左右,打过无数的仗,是个经验老道的老将军,只是弱点也比较突出,便是性子太急且不信旁人,凡事总喜欢亲力亲为。
原本夏国在苍南城外本也有驻军,可是这两日瞧着驻军突然增加了不少,连着两日都亲自带了一小队人马到离夏国驻军不远地地方探查。
前两日,柳吟风便让孙炳志按兵不动,只派了一小队人马等着多吉带兵探查路过的时候在离多吉有些远的地方扯开了嗓子骂。多吉性子暴躁,几番想要冲上来,却都被身旁的副将拉住了。
二月初一,是洛轻言令孙炳志他们对夜郎国起进攻的日子。
苍南的地形虽然尚未探查完毕,只是驻地附近的却几乎都已经仔仔细细看过许多遍的。柳吟风仍旧让孙炳志在多吉查探的时候扯开了嗓子骂,这一回,多吉却是带了比平日里多了一倍的人来,却也忌惮弓箭手,便也只是和夏军对骂。
叫骂声愈地激烈了,多吉被气得在原地打转,不停地跺着脚,眼中满是怒意。柳吟风便让夏军趁着这个时候,多吉和那些士兵的注意都被转移开了的时候,暗中派了一小队人马,隐藏在丘陵的山坡之下,悄然接近。
最近的可以藏身的山丘,离多吉他们仍旧有些距离,即便是弓箭,也未必能够够到,只是,却足够威慑他们,打乱他们的阵脚。
孙炳志在远处较高的山丘上瞧见已经埋伏好的弓箭手,便抽出了一块红色的旗帜,挥了挥。
多吉身旁的副将瞧见了那挥动的旗帜,亦是觉着事有蹊跷,便连忙拉了拉多吉,只是多吉正在气头上,却并未理会。紧接着,箭矢便密密麻麻地射了过来,像是下雨一般。
“多吉将军,快,有埋伏。”
夜郎国众人见状,皆是被吓破了胆,如今他们不足百人,虽离营地不远,可若是果真中了埋伏,可就不妙。
多吉亦是被眼前情形吓住了,再定睛一瞧,便瞧见远远地,有一片黑压压地影子渐渐靠近了。心中猛地一突,便明白了过来:“夏军起进攻了,快,快,回营!”
夏军早已经全副武装准备妥当,见此情形,便加快了行军度,朝着夜郎国营地全压进。
孙炳志将手中旗帜递给了一旁的士兵,便下了山,回到了营地之中,径直进了柳吟风所在的营帐。
沈半雪也在柳吟风的营帐之中,柳吟风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幅地图,上面用朱砂画了一个醒目的红圈。
孙炳志瞧见那红色的圈,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之色:“先生这圈是何意?”
柳吟风放下手中的,笑了起来,却答非所问:“开战了?”
孙炳志点了点头,笑呵呵地道:“方才先生没瞧见多吉那模样,简直可以说得上是落荒而逃。杨副将、林副将、孙副将带着大军直奔敌人营地去了。”
柳吟风点了点头:“多吉虽然被我们这样一折腾,应当没有丝毫防备,只是毕竟是战场老将,反应也机敏,咱们能够小胜,但是定然无法大捷。多吉多半会下令让大军后撤,撤到这个红圈的位置,这里有一带山林,到夜郎国,只有一个山谷口可以进去。只要守住那个山谷口,便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孙炳志闻言一怔,细细看了看地图,方连连点头应道:“先生所言极是,怪不得先生让几位副将切莫记得,穷寇莫追,且让他们追到此处便无需再追了。”
柳吟风笑了笑:“这饭要一口一口吃,他躲到这里面虽然易守难攻,却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只是今儿个,不是时候。”
孙炳志和沈半雪都被他挑起了兴,他却故意卖了个关子,不再往下说。只笑了笑,转过身对着两人道:“战事一起,事务必定繁多,孙将军先回营吧。且如今正在打仗,受伤在所难免,沈大夫怕也得先去准备着。”
两人虽然有些不情不愿,却也都退了出去。
柳吟风的手,缓缓落在了那红圈的位置,轻轻点了三下,便又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