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都尉平日和善,但是执法无情,你忘了?”
丁吏使劲压低了声音,“再说你瞧他们的衣裳,能这大雪天在外头干活吗?”
赵云上任不是没有刺头找茬,他一个人在校场,步战马战射箭,挨个接受挑战,是真真正正用实力打服这支队伍的。
赵云颁布的军令具备十足的威慑力,只是时日尚短,还没能让这些老兵油子有个深刻的记忆。
何洲本也只是一时不忿。
听了丁吏的话,他知分寸,环视一周,心生退意。
“快起来!”
丁吏呵斥了一声还在磕头的主人家,同时拽着何洲就欲退出门外。
却见何洲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这户人家,藏在最里面那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那女孩怯生生的躲在娘亲的身后,多好看倒说不上,骨瘦如柴蓬头垢面的,但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叫何洲突然想起了家乡那个邻舍的姑娘。
他参军多年,也不知那姑娘嫁了何人。
想着何洲往前跨了一步。
直吓得那户人家鹌鹑一般缩在一团。
女孩的娘亲眼见何洲直勾勾的盯着,犹豫一瞬,终是一咬牙将她护在身后的女孩拽了出来,直直的推向何洲。
“军爷既喜欢我女儿,便献予军爷了!”
满脸苍老的妇人角色转变极快,几息之前她还是女儿的保护者,几息之后就果断的舍弃了女孩。
并非女孩不是她的心头肉,不爱便不会护着她,可是这乱世教会人一个残酷的法则,若是学不会舍弃,举家倾覆便在眼前。
男人和妇人双目血红的重新张开双臂护在了其他几个年幼的儿女前面。
那个被娘亲推出来的女孩茫然的站在屋子里,一头是何洲丁吏,一头是护着弟妹的爹娘,她赤着冻得青紫皲裂的脚站在中间,不知往哪边走。
求助的望着娘亲,见娘亲双目含泪的向她摇头,女孩只觉得自己像是赤身站在雪地中,丝丝寒气像蛇一样顺着脊梁爬上来。
何洲又搅和了几下湿泥,愤愤丢下了手里的木头工具:“哪有咱们在外头干活,那些黔在家避风享福的道理?”
气愤之下,何洲忘了军中新颁布的军法,大步走到那户人家,一脚就踢开了遮掩的屋门。
屋中几人衣衫褴褛的缩在墙角。
何洲等士卒气愤不想卖力,屋里的百姓又何尝乐意?
他们见了官兵都犯怵,好多都是被这些官军劫掠后如牛马般驱赶出了家乡,哪敢让这些刀口舔血的凶神替他们干活。
但是里魁又说是这群官军的主官安排的,他们不敢有异议。
外头官军干活打泥砖,屋里头他们一家子人瑟瑟抖的窝在墙角,将家中豆蔻年华的女儿藏在最里边。
何洲踹门闯入,这家男主人第一时间张手护在了妻小面前,弯膝跪了下去。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男主人的头磕在泥地上,梆梆作响。
丁吏在何洲丢下工具时还没反应过来,等他一脚踢开了门才暗道不好,急忙快走两步,死死拽住了他。
“你小子,想死吗?”
丁吏抓着他的胳膊,没有大声声张,“你忘了军法?”
“赵都尉平日和善,但是执法无情,你忘了?”
丁吏使劲压低了声音,“再说你瞧他们的衣裳,能这大雪天在外头干活吗?”
赵云上任不是没有刺头找茬,他一个人在校场,步战马战射箭,挨个接受挑战,是真真正正用实力打服这支队伍的。
赵云颁布的军令具备十足的威慑力,只是时日尚短,还没能让这些老兵油子有个深刻的记忆。
何洲本也只是一时不忿。
听了丁吏的话,他知分寸,环视一周,心生退意。
“快起来!”
丁吏呵斥了一声还在磕头的主人家,同时拽着何洲就欲退出门外。
却见何洲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这户人家,藏在最里面那个豆蔻年华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