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天下奇闻的荒谬之事?他花令秋居然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想哭?!
可他却就是如此真实地在瞬间感觉到了这种满足又酸涩的冲动,它远远大过于他此刻的震惊、疑惑、窃喜等等一切显得多余的情绪。
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没有人惦记,也早就接受了不被人所爱的命运,他习惯了,所以也就变得冷淡,不打算再有牵绊。
当初答应与她成婚,他想的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各取所需,待到各得其所之时,自会分道扬镳。
他自以为看破了红尘,看淡了人情,可谁知红尘有她,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现在她又告诉他,原来有一个人曾默默将他放在心底,不求回应,也不望回报。
他从不知道,这世间竟还有这样一份真挚的感情从头到尾都属于他。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喜极而泣这种事。
原来,兜兜转转,其实一直是彼此。
这酸涩的冲动倏然涌过他的心口,化作了一声充满复杂意味的叹笑。
宁婉清看他笑了,自己便也弯起了唇角,同样觉得眼眶有些涩。
笑完了,花令秋看着她,半晌,问道:“我能抱抱你么?”
宁婉清没说话,却面向他微微轻转了身子。
他倾身,毫不犹豫地将她拥入了怀中。
“你说得对,”
花令秋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我真的很笨。”
他说着,又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我这么笨,你为何这样傻,还要喜欢我呢?”
宁婉清抬手回抱着他,似笑似无意地说道:“你以为我想么?不过从未遇到第二个人,能够替代你罢了。”
他听了,低低一笑,说道:“万幸。”
他又静静抱了她一会儿,待到慢慢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才捡起了满腹的疑惑,含笑问道:“几时开始的?我竟从来不知道。”
宁婉清笑着摇摇头:“开始得久了,便记不得是从几时开始的了。”
或是今夜的酒意太盛,又或是这夜景太美,风吹着太舒服,她觉得身子有些懒软,顺势斜身靠在了他怀里。
花令秋便自然地顺手将她揽住。
“那年我和平心去花府,花夫人养的那只狗不知何故了性要扑来咬他,”
她说到这儿,抬眸望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早已不记得了,但那回是你不顾得罪花夫人,打死了那只狗将他救下的——所以平心一直记得你,也很喜欢和信任你。”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宁婉清才注意到了这个她之前从未注意到的花府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