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
他的名字叫严向荣,是一名无父无母的孤儿。
严向荣牵扯到的那一系列案子,最早能追溯到六年前。
起初是一名中年男子坠楼,经过调查后却发现他的尸体少了心脏,所以将其定性为一起凶杀案,紧接着,不断有类似的案子出现,却让负责办案的侦查人员头疼至极,因为他们根本找不到线索。
这些案子中唯一的共同点便是这些死者都是男性,并且尸体被人取走了心脏,此外无论是年龄还是社会阶层,这些死者全都没有联系,有的身上还有明显的虐杀痕迹,有的则没有,就像是有恐怖杀人魔随机挑选对象,无差别杀人一样。
查寻他们生前最后的踪迹,那都像是被谁诱哄着去了某些人迹罕至,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偏僻地方,再然后就是被发现尸体的时候。
严向荣来自首,说自己就是杀害了他们的凶手。
问起他的作案动机,竟然还是个伸张正义的故事。
他说他杀的全都是不够资格活下去的人渣,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存在严重的家暴行为。
这些男人不管是否在外面装得人魔狗样,回到了家就褪下一层面具,辱骂殴打自己的妻子,将一切怨怼以及负面情绪发泄在她们身上,而那些可怜又无辜的女人却无计可施。
尽管他供述自己罪行的时候,说的一些细节都能对得上,警方内部还是有不少人对此存疑,他们觉得他应当存在同伙,又或者是隐瞒了一些事情。
因为严向荣的状态怎么也不像是一个杀人狂,他说起那些事情的时候非常平静,表示自己知道自己做得不对,韩乐山是他下手的最后一个,然后他就幡然醒悟,所以来自首了。
不管有没有人信,反正詹正青是不会相信有“幡然醒悟”
这么个情节的,他去见过严向荣,男人一副赶紧死了一了百了的样子,他甚至怀疑对方是在替什么人顶罪。
可是这没有意义,严向荣要是不主动自首的话,他能一直隐藏在人群里活得好好的,也可以继续做他那拯救可怜女子的英雄,怎么突然就收手了?
“我会把我知道的,我觉得可以用得上的情报都分享给你,”
詹正青说,“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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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正青开车,一路带着侪黎来到了郊区,然后七拐八拐的钻进了一条村子里。
里面都是小路,车子开不进去,他停下车就往里走,看着很熟悉这里的样子,最后来到一间老房子前。
这是一间满是岁月痕迹的木屋,大门上的朱漆斑驳,而门的两侧则挂着很多奇怪的装饰物,那些东西上刷着迥异的色彩,人要是盯久还会莫名有种晕眩的错觉。
詹正青说:“你不用紧张,想到什么也可以问。”
说完,他轻轻敲了敲门,敲门的次数跟节奏似乎也带着某种讲究。
过了一会儿,门被从里面打开了,一位穿着朴素的少女站在门边,她看见詹正青时毫不意外,目光只略微在侪黎身上一顿,便侧过身,让出一条路来。
屋子里的气味不太好闻,客厅里没有家具,只有一座神坛,神像的脸却被红布蒙住,看不清模样,祭祀台上摆着看起来不算新鲜的贡品。
一个老太婆坐在神坛前,手上编织着长长的红绳,少女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坐在了她的旁边。
那老太婆岣嵝着身子,头发花白且凌乱,手指跟枯柴一样,脸上的皮肤则像极了干枯的橘子皮。
明明就是普通老人的模样,却又似乎多了一点诡异,让人不敢靠近。
“何婆。”
詹正青面不改色,叫了她一声。
何婆手上的动作不停,旁边的少女却开口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何婆还需要问?”
“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占卜。”
“看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客套话就免了,有事说事。”
何婆一直沉默着,只有詹正青跟少女在对话。
不,或者说……是少女在替何婆说话。
而仔细一看,少女被发丝遮掩的脸侧一片平坦。
她竟天生便没有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