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站在智葛身后,默了默,才轻嗯了一声。
其实就算智葛不说,她也感觉到了,但顿了顿后又开口,“先生,老师的事”
“不用自责。”
智葛转身看向苏轻,打断她的话,“我有听回来的人说起,你尽力了。”
“只是”
智葛顿了顿后,又偏头看向远处的天空,神色淡淡,“我并不认为值得。”
“无论是他,还是诸葛青。”
智葛重新看向苏轻,似只是在单纯的阐释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不带任何的私人感情,“这样的舍身,后世又有多少人能铭记十二年前的幽州步青山,边城有许多人祭奠诸葛青。十一年前、十年前,也一样。”
“但每一年,祭奠的人都会再少些、又少些。而五年前,终于没了祭奠的人。”
智葛看向苏轻,“人走茶凉,哪怕现在能记一年、两年,可十年后,甚至百年后,又有谁能记得。”
“傻。太傻。”
智葛一面平静说着,一面微微闭眼,缓缓摇头。
“也许无论是诸葛将军,还是老师,其实不过是遵从本心而已。”
苏轻想了想回答。
“是啊傻子一样的本心。”
智葛长吁一口气,又笑,“就像墨家。”
顿了顿,又瞪一眼苏轻,“也像你。”
苏轻笑,不接话。
“所以。”
智葛看向汴京,头也不回的对苏轻说,“为两个傻子劳心劳力已经够了,我实在不想再为第三个傻子劳心劳力。不然,我就改名天下第一傻算了。”
智葛看向苏轻,“这一次。我是真的要找个地方退隐了。”
“嗯。”
苏轻点点头,想了想后冲智葛笑得有些狡黠,“虽然先生这样说,但我还是知道你为我做的事。”
顿了顿后又言,“楚国的事,多谢先生了。”
苏轻回汴京后,对于楚国的内乱感到很奇怪,加上越国的介入,前后的时间太过巧合,再想想那时在越国的智葛。上下联系,事情的因果也不是那么难推敲。
“既然知道,以后就张点儿心吧。”
智葛摇头叹息,顿了顿后,看向苏轻,若有所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不同的位置上,依旧保有本心的。”
反而越是上位者,越是会无视规则。
百无禁忌。
苏轻听闻,笑,“但我会保持本心的。”
智葛看着冲她笑的苏轻,半响后用羽扇轻拍了下她的头,又顿了顿后才开口,“傻孩子。”
“好了,再对着你,我更头疼了。”
智葛轻摇羽扇,随意的挥了挥,“我走了。”
说完,转身欲步出凉亭外,才跨出,就应声回头,重新看向叫住自己的苏轻。
“此去江湖路远。老师珍重。”
苏轻看着智葛,话毕后,冲她恭敬弯腰。
智葛看着苏轻,良久后重新转身,徐徐山风拂来,吹起她的广袖袍角,轻摇羽扇,悠然离开。神情慵懒闲散,和两年前苏轻狼狈逃窜时惊鸿一瞥时见到的模样,一般无二。
诸子百家,唯我纵横。天下智,羽扇智葛。
等苏轻送别智葛,乘坐马车回到王府,才进府就听闻苗疆小王子来了好一会儿时,先是一愣,随即头疼。
虽然头疼,她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才走到小厅门口,就被里面的一幕顿住脚。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应该围观,还是知情识趣的退出去
小厅内,苗疆小王子正涨红了脸,站在宋衍面前,离得极近的瞪着他。因为高度的问题,抬头看着宋衍的模样,竟让苏轻有点想从后伸手,帮忙按头
唔这是个危险的想法。
苏轻赶紧抛开这个危险的想法,双手抱肩依靠门框,好整以暇的看着里面的两人,笑着开口,“请问我可以围观吗”
近到可以亲亲的两人闻声,齐齐扭头,朝苏轻看来。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