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经义动作一顿,缓缓收起脸上表情。
由于没找到宁言的行踪,柴明远最终打算决定让柴经义参赛。
曾经他对文比名额相当看重,年轻人嘛,就喜欢出出风头。
直到听到李太安带回的消息,这名额就成了个块烫手山芋。
有些人不希望看到柴氏更进一步,自然会在赛上多加难,柴经义也清楚,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总有人要出来当小丑,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反正他在明州城的口碑早就烂了。
柴经义已经打定主意,等会进去直接摆烂,熬到文比结束就好了。
会场越来越近,花灯的灯光逐渐将众人脸庞照亮,表情不一。
柴茹茹蓦然抬头,开口道:“走吧。”
“那我让伙计们找一下靠船的地方。”
“不用。”
柴茹茹几乎是一眨眼就来到柴经义两人身边,提起他们领子,一下一个直接往船上一甩,紧接着自己纵身一跃,十余丈高的画舫翻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惨叫声划破天际,柴经义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就在以为要被自己亲姐摔死时,肩膀处忽有一股柔和的力将他提了起来,所幸有惊无险地落在画舫上。
李太安则要稍好一些,全程强忍住没出声音,只是面色铁青,然而还没走几步就憋不住了,身子一歪扶着墙干呕。
刚才那强烈的失重感实在太刺激了一点。
见两个少年人脚软得都站不起来,柴茹茹面无表情,转过身径自走向文比赛场。
“姐,等等我。”
柴经义挣扎着起身,腿蹬了两下根本不听使唤,还和李太安撞到一起。
柴茹茹却没有停留,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柴经义想到某个可能性,脸色一变。
难道说,她想自己抗下这些么……
“姐!”
“别叫了,你他妈压着我腿了!”
……
画舫顶层。
此处的布置显然也是花了大心思的,借助几艘顶级画舫的围连,同一场地内竟涵盖了春夏秋冬四季风光,行走其间,既有阆苑亭台以供小憩,又有小桥流水陶冶情操,就连桌椅摆件都颇为考究,突出一个风雅别致。
看上去不像是比赛场地,倒像是某处私人园林。
场内大致划为三处,一处为选手比试落座之处,一处为随行的亲朋故旧休息之处,还有一处则是专门的观众台。
花了那么大代价,总得拉点投资卖点门票回回血。
歌舞渐渐散去,随着请来表演的名妓们退场,场内众人将目光投回到高台落座的几位贵人身上。
这几位可都是重量级。
明州通判时好文,江南东道盐铁转运使于怀,以及……
曾经的龙图阁学士,现鹤山书院山长阮明。
至于什么长史参军,各地知县那都不稀地提。
然而那几位贵人却低调地在一旁谈笑,让不少希望能引起他们注意的年轻人有些着急。
这可是能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观礼台上的土豪乡绅同样是这么想的,可又怕说错了话,只得小心寻找时机。
就在气氛趋于冷清之时,一位少女的入场,再次掀起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