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输入了那么久,是什么长篇大论要表?闻一舟一头雾水。
是要和我说演出的感想吗?他想,毕竟彩排那天结束之后,蔺逾岸拉着他眼泪婆娑地赞颂了很久,颠三倒四地说了很多观后感,正式演出会不会有更多不一样的体会呢?
比起网上那些评价,蔺逾岸毕竟是在练习室一点一点看着他们把整场演出攒起来的人,视角肯定还是不一样的。
至于蔺逾岸根本是个与音乐行业无关的外行这一事实,闻一舟此刻选择抛之脑后。
昨天为什么演出结束后离开得那么快?闻一舟又有些不满,不会是因为怕被我看到哭的样子很丢脸所以跑了吧。
今天为什么又一声不吭,不会是在纠结演出结束之后,该用什么借口过来好吧?
真是笨蛋啊,算了,就放过他一次,不管多么拙劣的借口我都会勉强配合一下的。闻一舟暗自决定,就算是什么“放心不下我家的龟背竹所以需要过来照料”
之类的荒唐理由,我也会装作无所谓的。
他前前后后想了个遍,但是等了许久的文字一直没有过来。
昨夜刚消退些许的不安再次爬上心头:纠结这么久,到底是有什么要说的话,有这么难说出口吗?
闻一舟忽然灵光一闪,汗毛竖立——不会是那个吧,要告白!
如果真是怎么办?闻一舟精神一凛。蔺逾岸几个月前在这个客厅里嗷嗷叫“为什么我就不行”
的记忆疯狂晃来晃去,他在电梯口红着耳朵盯着门板说“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很帅气”
的片段也不停刷存在感,还有他说“七年也不会腻”
的认真眼神,让人根本无法直视。
如果真是这样,我要回答什么?
闻一舟如临大敌地坐直了身体。
饭桌对面空着的座位出现了蔺逾岸的身影——闻一舟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说些刻薄的话欺负对方,但又坏心地希望这些话能够当面说,这样就能看到那人委屈巴巴的好笑表情。毕竟如果是通过文字的话,难免语气会有些僵硬,不会太凶吧……
不过面对面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闻一舟对着空气叹了口气——自己真的很不擅长语言表达啊。
正在他疯狂脑补的时候,消息总算弹了出来。
殊不知,闻一舟以上种种预想全部落空,聊天窗口只显出三个孤零零的字:再见啦!
蔺逾岸说。
闻一舟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像是不认识一般。
什么意思?他问。
眼前蔺逾岸在这个屋里走来走去的身影逐渐淡去,直到完全看不见,他也再也没有等到过答案。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