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一声搂着江晚躺回去,才缓缓说道,“至于为什么会看上宋家,许是因为年前秦氏在江南铸币,被我当场抓个正着。”
江晚有些震惊,一方面是因着秦氏私自铸币的消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民间竟然毫无秦氏的消息流传。
赵知行听她说完微微勾唇,“若是这都捂不住,事儿也别办了,不过北地那些同秦氏勾缠的氏族应当多少都收到了风声。”
他看了眼楼下论学会中格外突出的宋鹤安,贴近江晚耳边轻声说道,“北地这些氏族本为一体,可惜秦氏的谋算毁了这份信任,如今他们盟约不复,联姻自然无用。宋家这三代虽是白身,可在北地学子中依旧声望浩大,宋鹤安也是个人才,自然也就成了这些人眼中的香饽饽。”
江晚明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日渐西斜,楼下台中的论学也接近了尾声。
宋鹤安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刚刚及冠的年纪在一众接近而立的举人中很是突出,反驳时也条理清晰,从之乎者也到乡野传闻无一不知,说得不少腹中墨水不足的举人哑口无言。
他也并不乘胜追击,待对方久久无言,反而说起若他是对方会如何反驳,直说得对面举人面色羞愧地一甩衣袖,掩面离场。
等人下台他便冲着他们的背影欠身行礼,饮杯茶水等下一位举人前来辩论。
待两日论学结束,宋鹤安毫无意外地夺得魁。
能来文中县交流的学子性情大多爽快,虽在台上争得面红耳赤,却也舍得在他夺魁后送上几句恭贺之语。
宋鹤安礼仪周全地同他们一一道谢,似乎丝毫不以姓氏自傲,更不觉夺魁高人一等,饶是江晚以近乎挑剔的眼光看他,似乎也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江晚收回目光,垂目小口抿着热茶,温声说道,“若氏族之间不再通婚,宋鹤安确实是个不错的成婚人选,卢氏家主眼光不错。”
赵知行正翻着她整理完的天灾记录,闻言轻笑。
江晚听他无端笑,轻声问他笑什么?
久久得不到回应,屈指敲了下桌面。
赵知行顺着声音看去,神色茫然。
江晚见状,又柔声问了一遍。
赵知行笑着冲宋鹤安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卢氏家主眼光确实不错,宋家亦可在他手中兴起,可惜嫁给他应当不会太好过。”
江晚也看了过去,却见宋鹤安依旧神色平淡地同身侧的学子交流着,行为举止无一不妥。
她定定看了阵,依旧没觉得有问题,低声反驳,“我倒觉得他性子平和,颇为可靠。”
赵知行微微勾唇,“对朝堂家族来说,宋鹤安这种人确实不错。”
江晚满含欣赏地看着,“学识渊博,进退有度,自然不错。”
赵知行见她还是没反应过来,隐晦轻笑,压着嗓子说的更明白了些,“他这般性子,想来房中人应当不会好过。”
江晚面上登时红了,再也无法直视宋鹤安,收回眼神瞪了他一眼,“你自己没脸没皮,攀扯旁人做什么。”
赵知行笑了笑,垂目继续翻看了起来,“日后他在朝中地位不会低,卢明珠身为命妇自然会同你打交道,届时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