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卑微啊,多可怜啊。
就算结婚了,就算百般讨好……他会讨好人?白念芳哂笑,被那样养出来的,他什么都不会,想讨好,估计也找不到门路,只会徒招人厌恶,估计,也就是靠着那张天生的皮囊和钱。
她都有些后悔了,当年,为什么不划得更深一点,把他的脸也彻底毁了,这样,就更加没人愿意靠近他了吧。
不过,反正,那个安漾,爱的也不可能是真正的他。
他爱的东西,也一辈子都求而不得。
这才是正常的,小怪物该得的,替原和礼赎的罪。
他越痛苦,她心里就越舒畅。
白念芳轻轻笑了两声,笑得自然,自心里的笑容,站起身,“坐飞机累了,晚上,我就先回宾馆,明天再去你们那看。”
安漾送她上了车,随后,他们回了自己家。
“今晚我来收拾一下,”
安漾和他说话,“下周,我们就搬去秋安路,好吗?”
原燃脸色有些苍白,她和他说了几声,他才回神,安漾注意到了,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问,“不舒服?”
男人长睫垂着,在苍白的脸上投下大片阴影,“有点累。”
“早一点睡吧。”
安漾见他这模样,有些担心。
平时原燃一直黏着她,尤其是今天,他们刚和好,她又有了那种允诺,原本,她原本以为,晚上一回来,他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想要。
她也已经准备好了,全部接受他。
安漾红着脸,小声问,“不睡这里么?”
他似乎不准备睡主卧,他们之前一直一起同床的地方,而是准备到偏卧。
“感冒。”
男人哑着嗓子道。
“没有烧?”
安漾真的怕原燃感冒烧了,踮起脚,想去探他额头温度,温度很正常,他拂开她的手,脸色苍白。
“原燃,你是不是头疼?”
她声音有些颤,对他这种异样的表现非常不安。
听到那两个字,他脸色瞬间白了,哑着嗓子,转身朝卧室走去,“没有,”
“原燃?”
安漾追了过去,敲门,恍然现,门竟然被从里面锁上了。
安漾记起了,之前上高中,也有过一次,原燃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对她说身体不舒服,那时候,她竟然没有注意到,信了他说是肚子疼。
……
一进门,他再也撑不住了,头在剧烈的疼,疼到了眼前黑的地步。
是因为重见到了白念芳?那种熟悉又陌生的香味,让他想起了,以前在别庄里时,经常闻到的,他噩梦里也会闻到的香味。
原燃早在小时候无数次的反复重复中,接受了自己有病的这个事实
精神分裂,狂躁症,这种名字,都是那些人叫来的医生给他诊断出的病,他们说他有病,需要治疗和隔离,而这种病的名字,哪个正常人,听不是避之不及,目露惊恐和厌恶?
一旦病,他都处在浓厚的自我厌弃中,
楚河却说他只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主要因为他小时候被绑架后,没有得到合适的精神疏导,和之后不健康的成长环境导致的,说他那时伤人也只都是为了自我保护,他给他做了检查,说他生理上并没有什么病变。
那三年里,他后期确实也好了不少,没有再头疼过,虽然依旧有噩梦,但是,没有再头疼,到底还是阴魂不散?
门外,隐约传来安漾的声音,她很焦急的在敲门,叫他的名字。
他不能让她进来,看见他这种模样,他刚得了她的喜欢和亲近,才那么短一段时间,是因为他太贪心?
还觉得不够,远远不够,他只想和她在一起,最后一辈子,再也不分开。
因为痛苦和用力,男人修长的手指收紧,苍白的手背上,青色的脉络格外明显,他无声的蜷在浴室,漆黑凌乱的贴在苍白的脸上,长睫被冰冷的水打湿,唇也是苍白,整个人,似乎都褪去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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