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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戎的墓位于郊区一个高级的墓园,门口有警卫看守,有人恭敬的带着他们进去,进去大门,走了许久,才到原戎的墓前,墓建得很大气,明显经常有人过来清理,干干净净,不掉一丝灰尘。
正前方摆着一束雏菊,枝叶上还沾着露水,显然刚有人来过不久。安漾将自己带来的花束在白色的墓碑前放下,双手合一,认真的拜了一拜。
这天是个大晴天,四月初的阳光正盛,浅色的阳光打在白色的大理石墓碑上,原戎的名字熠熠生辉。
原燃盯着墓碑,眼底神情有些复杂,微抿着唇,低声说,“小时候,我和他住过一段时间。”
那一段时间,是他去湳安前,过得最轻松畅快的日子,终日和卫西皆等一堆同龄朋友,过着正常孩子过得的生活。
而不像之后,活得那么肮脏灰败,那时候,他还是个正常人。
安漾明白他的意思,她轻轻拉了下身旁男人的手,原燃飞快回握住她,女孩儿小手
安漾遗憾的是,她没有能亲自见原戎一面,叫他一声爷爷,和他说一声,“以后,我会对他好。”
把他托付给她。
她会很爱他,把他照顾得很好很好。
—
随后,原燃带她去了另一个地方,车没有往市内走,而是继续往郊区开,开了很久,一路景色越荒僻,周围几乎再看不见车和人。
安漾问他,“你之前,一直住的地方是这里?”
按原燃的说法,他从十岁后,就已经离开了学校,一直独自在家。
安漾一开始因为他指的在家是在原家,而没有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别庄里。
原燃点了点头。
别墅院子非常大,因为常年无人修剪,蒿草已经长到了人的腰部,植物都肆意生长着,有种难言的茂盛的荒凉感,原燃带着她,顺着正中那条白石子小路往内走。
“这是你以前的房间呀?”
安漾问。
庭院后,透过门,能看到里面很大的客厅,虽然都是冷色调,但是,房间装潢得很精致。
他沉默了,摇了摇头,带着她继续往里走。
安漾随着原燃身后,一直往右,最后,在通道的尽头,一张狭窄的门前停了下来,她能感觉到,原燃看着那扇门时,心情的变化。
她握着门把手,轻轻推开,屋内景色慢慢展现在他们眼前。
逼仄阴暗的屋子,大概只有十平左右。
四周都是软墙,为了防止里面的人撞墙自杀,只有一扇门,没有窗户,里面是一张窄小的床和桌子。
以原燃现在的身高,早已无法在那张床上睡下。
安漾紧紧咬着唇,一瞬间,唇被咬得有些生疼。
纵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是看到的时候,她心情翻江倒海,她性情温柔,很少有戾气或者大大情绪波动,但是一瞬间,她对白念芳,对原家,甚至都生出恨意。
敏感的现了她神情有异,他身子有些僵,握住安漾的手紧了紧。
这是他少年时代一直生活的环境,他自己以前不在意,因为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也没有什么
但是在她面前,到底不一样,像是就这样,□□裸的,把自己旧事血淋淋的伤疤
他有些难堪,怕安漾对他异于常人。
他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涩,“平时可以出去。”
他握紧了安漾柔软的手,“不是一直住在这里。”
刚来的时候,白念芳不准他走出这个房间,因为久不见太阳,他肤色常年是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
小男孩那时已经长得格外精致,只是眼神机木然空洞,像一具精致的偶人。
白念芳照顾他很粗疏,有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忘了,一整天都没人进去,也没有人给他送食物和水。
原燃性格倔,饿了也不说,无论白念芳怎么折磨他,他都是那副模样,面无表情,不说一句话,面上丝毫看不到惊恐或是讨好。
这么过了一顿时间,终于在他十一岁时,因为过于虚弱,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差点病死,原和礼来了一趟,带着医生,医生说他必须要在外多活动,不能一直再在这种不见阳光的地方。
白念芳很听原和礼的话,简直如同听圣旨一般,一心只想让他多和她说几句话,他于是有了可以在外面运动的时间,以及后来,有高薪聘请的专门老师过来,教他学习各种知识。
但是,原燃和原和礼也不亲厚。
原燃小时候很敏感,在原和礼身上,他丝毫感觉不到没有什么父子之间该有的血脉亲情。
他能感觉出来,原和礼也不爱他,把他只是当成了一个可有可无,先天有毛病的残次品,不过,念着他好歹是原家的种,而且是目前唯一的一个种。
所以,虽然质量有些问题,原和礼到底也还是不想让他彻底废了。
原燃,““所以,刚出去时,很多都不懂。”
原和礼去世后,原戎把他接了出来,让他回了原家,在度过了与世隔绝的那么多年后,他那时候真的什么都不懂,不懂怎么正常和人相处,不懂怎么适应这个社会,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
于是他性格越的乖张暴躁,大部分人都听说关于原家小少爷的传闻,怕他畏惧他,觉得他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