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朵丫头!”
不知何时,完颜烈来到了阿炎朵的身旁,一把抱住如同疯子一般的阿炎朵,目光看向那不远处已然死去多时的阿炎列。
“不!我一定还在做梦,这一定是梦!”
阿炎朵虽被完颜烈全力抱住,但双腿却不停地踢蹬着地面,眼神呆滞,不断地叫喊着。
“族君!”
周围的朔风族人,看着一身血迹的阿炎列,皆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嘴里叫喊着阿炎列的名字!
“族君,您答应过铁木的,一定会回朔风的,一定会带我去中原的!”
铁木跪着来到阿炎列的面前,相比于已经失去理智绝望伤心的阿炎朵,悲伤之中的他还能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清醒,他不相信阿炎列就这样死去了,拨开那挡在阿炎列脸前的白色头,俯身贴耳靠在阿炎列的左胸处。
“铁木,你干什么?”
一旁,一名朔风族人,见铁木如此行为,不解道。
“我不相信族君就这样去见长生天了,他还有承诺没有对我兑现!”
铁木对那问话之人回道,继续贴耳听着,随即,他脸上闪过一阵狂喜,因为,他从阿炎列的胸口处听到一丝很微弱的心跳声,虽然这心跳声很微弱,但这代表着阿炎列还活着。
“快,大家快过来帮忙!族君还活着。”
铁木大叫着。
闻言,周围的朔风族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一阵狂喜,奔向阿炎列,众人七手八脚,好一阵忙碌,才将阿炎列放平,但放平之后,这群草原汉子便不知道怎么做了,于是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完颜烈!
此时,完颜烈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作为阿炎列的族弟,听到阿炎列没有死,应当高兴的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无喜也无悲,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完颜烈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阿炎朵,随即又看了一眼已然成了血人生死未知的阿炎列,说道。
“将族君抬回朔风,想尽一切办法医治族君,我完颜烈对长生天起誓,赤狄部对我朔风所做的一切,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会加倍还回去!”
“报仇!报仇!”
周围的朔风族人大吼道,对他们来说,阿炎列对族人和蔼可亲,爱护有加,如今赤狄部不问缘由便将他们朔风部族君打成如此重伤,这等同于赤狄部向朔风部宣战,他们要报仇,血的耻辱,必须用鲜血来洗刷!
阿炎朵一听阿炎列还活着,先是一愣,随即挣脱开完颜烈的手,扑向阿炎列,一把握住阿炎列的手,抽泣道。
“阿爸,我是你的阿朵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阿爸!”
阿炎朵叫喊着,想要以此唤醒阿炎列,泪水无声,浸湿了脸颊,伤心无言,却总是催人泪下!
…。。
半月后,朔风部,阿炎朵居住的帐篷内,面容憔悴的阿炎朵,看着如同睡着了一般的阿炎列,低语道。
“阿爸,你知道吗?他们都说你醒不过来了,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的,因为你答应过阿朵,要陪我去找阿风的,你还答应过我,要看我穿上嫁衣,嫁给我喜欢的人,阿爸,你醒醒啊!”
阿炎朵说着说着,就哭了,但却没有流出一滴眼泪,她的眼泪早已流干,在阿炎列倒下的那一刻,她才知道,阿爸对自己的重要性,她才知道,原来那个一直为自己遮风挡雨的阿爸再也回不来了,伤心、绝望冲击着她那弱小的心,如同大海中的小船一般,被绝望的风浪无情的拍打着,任由她怎么呐喊,也摆脱不了这风浪。
当她得知阿炎列还活着的时候,希望、欣喜不停地冲击着阿炎朵的心,只要阿爸活着,自己就有亲人,只要阿爸活着,未来就有希望,因为亲人在,希望就在。
阿炎列自从半月前被完颜烈以及朔风的族人带回朔风部后,便一直昏迷不醒,虽有呼吸与脉搏,也有心跳,但却很微弱,如果不是还有这些生命特征,阿炎列绝对会被当做死人。
朔风部没有疗伤的萨满,铁木远走其他部落去找寻游走于草原的萨满,却一去半月没有任何的消息,幸好这半月以来,阿炎朵寸步不离的照顾着阿炎列,才让阿炎列一直维持着那微弱的心跳。
在这半月期间,怪老头曾经来过一次,原本是来找寻姬风的,但当他从达尔木口中得知姬风不辞而别,阿炎列重伤昏迷不醒过后,他私下里曾经来看过一次阿炎列,只说了句“药石无救,回天乏术!”
,便摇着头离开了朔风部。
怪老头的到来,没有引起阿炎朵的注意,这半个月以来她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照顾阿炎列,甚至于要去寻找姬风的事也被她暂时的压在了心底。
这半月以来,整个朔风的事情全都由完颜烈在掌管,完颜烈自半月之前与阿炎朵一同回来之后,安置好阿炎列过后便再也没有来看过阿炎列一眼,整个人完全扑在了管理朔风部的事务之上,完颜烈的变化,朔风的一些族人自然看在眼里,但却没有人说出来,一则是因为完颜烈是阿炎列的族弟,二则是因为身为少族君的阿炎朵也没有站出来指责完颜烈,自然也就没有人去促完颜烈的眉头。
完颜烈接掌朔风部后,颁布了三条命令,第一条命令是,朔风部减少牛羊的喂养数量,增加战马数量;第二条命令是,凡部族里年满十四岁的少年,必须参加朔风部的军事训练,凡违背者,逐出朔风部,第三条命令是,铁木因保护族君不利,致使族君阿炎列身受重伤,自即日起,免除铁木的箭术教头资格,配铁木为部落养马奴,三条命令一出,一些机警的朔风族人,便意识到朔风部要变天了,朔风的族君也要变了。
这其中感受最为明显的便是达尔木这个在阿炎列掌管朔风部期间加入的外人了,他明显的感觉到平日里一些与他相近的朔风族人,一个个的都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不再和他那么熟络,他明白,这是完颜烈授意为之。
达尔木帐篷内,达尔木独自一人喝着闷酒,想着接下来的打算“目前看来这阿炎列多半是不会苏醒的,而那阿炎朵虽为少族君却还是一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这朔风部如今是完颜烈说了算,如果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他不理睬,那我后面的日子可就煎熬了,看来我得早做打算。”
达尔木眼珠转动,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出路,想了许久之后,他放下手中的酒壶,出了帐篷,直奔完颜烈的大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