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明明是她和离歌一起在大蛇口中救下它的,而现在它倒成了离歌监督她写文的一个好工具。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救这只所谓千年难得一只的灵鸟了!
第一卷 民间有女名卿云 夜行2
换上一条翡翠撒花洋绉裙,别上一支精致的青色细簪,簪上垂下一个银色的铃铛,凤雪满意地看着铜镜中的简单朴素的装饰,戴上面纱,光明正大地大步走出了平延王府。
夜色朦胧,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雾纱笼罩着夜空。大街上,大多数档铺也早已打烊,都紧闭着大门,只剩下少些的卖夜宵的街边小铺。
大街是一片的宁静,只是偶尔会有一些街边小铺的火炉里出的咝咝声。
丁零——丁零——丁零——宁静的大街上,清脆的铃铛声不停地响起,引来卖夜宵的频频注目。
倏地,她感觉到了身后的不远处有一道微弱的呼吸。凤雪垂下眼帘继续向前走着,面纱下有一抹奇异的笑容。
离歌的武功是绝尘谷的先辈所传,这世上能比得上他的恐怕只有当今武林尊主君无痕和凤溪边境的仙老人了。但是如果只论轻功,那君无痕也未必比得上。而她的武功是离歌所教的,即使武功略输他一筹,但轻功却是略胜他一筹。
至于司徒行云,他打仗了得,武功就未必能比得上她。况且他还不知道她会武功,从刚刚她听到呼吸的频率中看来,那个人除了司徒行云还能有谁?
微微一笑,凤雪加快了脚步,簪上的铃铛摇得更加清脆。
司徒行云皱着眉,眸子盯着前面的凤雪,脚步也加快了。看着她走出王府中,明明答应过不干涉她的自由,可是心里却有股力量推动着他跟着她出去。他承认,他的确对她昨晚所谓散步的解释有所怀疑。或许,她夜间出去,是为了……
男人就是如此,明明对方是自己讨厌的名义上的妻子,但是却不能容忍对方有红杏出墙的嫌疑。
况且他——司徒行云,生性多疑。
凤雪的眼里闪过一抹暗讽。
她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城门前,高举着一块令牌。
而守城门的侍卫见到平延王的令牌,也不敢多说什么,马上打开了城门。
夜晚的郊外别有一番风味。
银色的月光透过叶子的缝隙洒在地上,斑斑驳驳的,透出一股宁和的美。月华笼罩大地,银色是它的面纱。
凤雪盯着地面的银纱,竟倏地出神了,甚至有那么一刹那忘记了司徒行云的存在。
银色,柔和的颜色,夜晚大地的银色面纱。
抬头,凝视着天上的银色月亮,她心中仿佛有一处地方被这柔和的月华照得柔软了起来,嘴角竟情不自禁浮起了一抹柔柔的笑容。
一股莫名的思念如泉水一般涌了上来,心也莫名地刺痛起来,泪顺着银色的月华划落,染湿了脸上的面纱。
当晶莹的泪珠顺着衣袖滑落到手腕上的琉璃珠手链时,一阵刺眼的七彩光芒顿时从手腕上绽放,盖住了那银色的月华,平缓了她心中的刺痛。
……不要哭,她会伤心的……
凤雪微怔,她似乎听到许多个男子的声音,有低沉的,有醇厚的……里面都包含着深深的担心。他们都在诉说着同一句话:“不要哭,她会伤心的。”
第一卷 民间有女名卿云 夜行3
当司徒行云赶到时,他屏住了呼吸。
一片七彩的光芒中,她抬起头,仰望着银色月亮,泪水滑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的泪花,乌黑长无风自舞,宛若踩着七彩祥云下凡的天仙。而她的眼神却是如此的柔和,柔和到……他的心底。
待凤雪的心完全恢复平静时,银色的月华逐渐取代了七彩的柔光。
她的眼神里的柔和也不复存在,恢复平静,宛若宁静的夜色,脸上的泪也别风吹干了,仿佛刚刚的泪水只是梦境。
乘着月光,她走进树林。
司徒行云微怔了下,也随即跟上。
那是一条清澈的小河,在树林间弯弯地蔓延。
她随便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凝视着清澈的河水,凝视着河面上那一层薄薄的月华,凝视着河里的那一轮银色月亮。
刚刚生的事情实在是不可思议,感觉是如此的虚幻但却又是如此的真实。
手上的琉璃珠手链自她出生以来就开始戴在她的手腕上,父皇和母后说,这是她一出生就戴着的,来历无人知道。但是却与那年的碑文——“得相思,琉璃珠,福天下”
刚好符合。
或许,这串琉璃珠有一个名字叫“相思”
。
相思……相思……也许这串琉璃珠有一个惊天动地的故事吧!
司徒行云倚着一颗树,借着月光,他看清楚了此时凤雪的表情。她的眸子里是一片浅浅的忧伤。
是……什么令她如此的忧伤?
仔细凝听,她听到了司徒行云的呼吸,抿了抿唇,她站了起来,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银色的月光后,她低低地呢喃一句:“散完步,是时候回去了。”
声音虽低,却恰好能让司徒行云听到。
司徒行云一跃,跳到了树上。
凤雪垂下眼帘,走出了树林。
等凤雪走出树林后,司徒行云跳到河水边,低头凝视着清澈的河水。河水依然是一片清澈,依然是沁着一层淡淡的银色。
看起来依然是如此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