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都成亲了,难道还要纳我做小,伺候你那位夫人?”
女子把衣袖扯回来,冷冷道。
“她算什么啊?姿色平平,不过出身好些,养着持家和生孩子便罢了,跟宝贝你怎么比……”
男子欲扑上去,女子轻盈一闪,下到一楼去了。男子立刻追了上去。
绮罗感到身边的曹晴晴动了动,连忙抓紧她的手,摇了摇头。那个女子正是沈莹,而缠着她的公子哥儿是苏从砚。曹晴晴咬着嘴唇,眼眶红透,没想到一进来就遇上多日未见的夫君,却听到了这样一番话。她在他眼里就是个管家生孩子的工具?哈哈,多可笑。
大堂门口起了喧哗,先是一队禁军列队跑进来,排开阵势,接着进来一些宫女和内侍,擦拭座椅,分别在座位上摆了绣金丝的绸缎垫子。月三娘知道大人物要来了,连忙催着绮罗她们快上楼。等快走到月三娘房间的时候,绮罗偷偷往楼下看了一眼,林勋赫然站在人群之中。他穿着素底的湛蓝色斗篷,脚穿黑色银纹翻云靴,面容冷峻,棱角刚毅。若单论相貌,这人在人群之中绝对算不上是头挑。可论沉稳如山的气质,勇武刚猛的气势,周围却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他。
有时候绮罗会想,说他是真龙天子,恐怕也没有人不信吧。
月三娘把她们几个推进房间,又叮嘱了几句,才关上门离开了。
曹晴晴低垂着头不说话,翠萍站在她身旁劝道:“夫人不若便想开些,您日后总归还有小公子可以倚仗。而且老爷也不会让公子纳这样的女人进门的。”
曹晴晴凄惨地笑道:“心都不在了,要个空壳子的人有什么用?他竟然都没有认出我来,一门心思扑在那个女人身上。……不行,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曹姐姐!”
绮罗连忙把她按在位置上,“你忘了自己答应过我和三娘什么?不冲动,一切都听我们的安排。”
“绮罗,不问个清楚,我真的不甘心!”
曹晴晴握紧拳头狠狠地砸着桌面。
绮罗连忙抓着她的手劝道:“稍安勿躁。你若是要见苏公子,我们让三娘想办法将人引来就是。今日外面来了那么多人,你又不知道苏公子在哪里,万一冲撞了太子那边就不好了。”
曹晴晴想想也觉得有理,只能按耐着性子。可坐了一会儿,她肚子忽然就不太舒服了,在房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可以行方便的东西。
“不行,我憋不住了!我得去一楼的大堂解决。”
曹晴晴捂着肚子去开门,绮罗连忙让翠萍和暮雨都跟上去照顾。原以为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哪知道左等右等,都不见曹晴晴回来。绮罗心想,莫非是遇上了什么事儿?
她心中着急,坐立难安。人是她带出来的,万一有什么差池,回家了也没法交代。偏偏三娘也一直不来,她只得开门出去寻人。
底下的大堂里正表演着歌舞,座无虚席。二楼的回廊上,站着好些禁军,没有人在走动,静悄悄的。绮罗猫腰蹲在栏杆下面,从栏杆镂空花纹的缝隙里,梭巡着一楼,企图找到曹晴晴的踪影。忽然,歌舞谢幕了,一个儒雅的声音说:“再去楼上检查一下,我们接着回去喝酒。”
“是!”
接着便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一大群人上楼来了。
绮罗暗道不好,转过身想回房间,却看到两个禁军堵在面前,正低头打量着她。她怔住,下意识地背靠着栏杆,露出一个笑容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上来的!”
禁军逼问道。他们从未见过长得这么明丽好看的少年,尤其当他笑的时候,能叫人大脑空白,停止一切思考。但他们奉命负责守卫太子和诸位大人的安全,不敢有所怠慢。
“我是……月老板的朋友。我不是坏人。”
禁军狐疑地看着她:“为了安全起见,你得跟我们一起去见下都虞侯大人,确认身份。”
说着,就要去提绮罗的领子。
“那边怎么了?”
二楼的楼梯口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林勋慢慢地走过来,看到两个禁军站在绮罗的面前,正欲动手,目光陡然往下一沉。这丫头是疯了不成?顶着这么一张脸,竟敢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乱走?!
“启禀侯爷,这个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形迹可疑,卑职等正打算把他拉去检查身份。”
禁军抱拳回禀道。
林勋把绮罗拉起来,抬手护在身后:“这是我带来的人,不用查了。你们就当没看见她。”
“属下不知是侯爷的人,请侯爷赎罪。”
禁军连忙行了个礼,识地退开了。
林勋把绮罗拉到面前,刚要责备她两句,身后有人叫道:“侯爷在那边做什么呢?不是说上来喝酒的吗?”
林勋忙把绮罗拉到墙边,伸手撑在她两侧。因为他穿着斗篷,身量又高大,刚好把绮罗整个人遮住。她跟他贴得很近,她仰头似乎就能碰到他挺拔的鼻梁,呼吸到他吐出的气息,心跳一时全乱了。
似有几个人走过来,停在旁边。他们看见林勋这个样子,便知道他藏了个人在怀中,便揶揄道:“侯爷莫不是藏了什么美人,要自个儿偷偷享用?”
有个人好奇,要过来查看,林勋索性把绮罗抱在怀里,整个儿包住:“王公子先过去,我一会儿就来。”
“哟,就如此宝贝,都不肯旁人看?”
其余的人讪笑,有一个很轻的声音说:“既然侯爷这么说了,我们别打扰他,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