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徐天胤低低应了一声,抱紧了她。
……
晚上夏家人来吃饭的时候,应是夏志元事先发过话,谁也没提徐天胤职务的事,更没提夏芍和公司前段时间的传言,连华夏集团收购大和会社的事,向来还捧她几句的夏志涛也没多开口。除了见面的时候老人家抱着夏芍哭了哭以外,席间一家人的话题都围绕在婚礼的事和夏芍的肚子上。
婚礼的事,夏芍心里已有数,她和徐天胤都不想大办。她怀着孕,不宜太操劳,实不想婚礼那日挺着极重的身子,去应酬那些虚情假意的奉承和恭贺。她只想请些熟悉的朋友,人可以不多,但来的人都带着真心的祝福,这就够了。
老人家还是最关心未来的曾外孙,夏芍见两位老人精神尚好,记得前世这时候,奶奶的身体已经渐渐疾病缠身,如今倒还康健,她便心里舒心,吃饭的时候陪着老人多聊了些腹中小家伙的话题,气氛和乐。
但这和乐的气氛里,夏芍却注意到小姑夏志琴有些心不在焉。她本在青市,这回是特意回来的,席间几番欲言又止,见气氛这样好,也不忍心破坏,便陪着说说笑笑,但眼里却总有忧心。这忧心夏芍一瞧就明了,问道:“姑姑可是为了汝蔓的事操心?”
她这一开口,一家子人便都停下了讨论,安静了下来。
夏志琴没想到夏芍知道了,也没想到她能这么早就问,顿时有些感动,眼圈红了红,“都是我不好,以前就不该一直由着她。她那性子,我本以为到了军校能受些管束,没想到还是惹了事。前段时间,京城军校打电话来家里,说她在京城袭警,打了人,又私自逃课,按着校规要开除她……她当初考这学校就是一波三折,才读了一年……”
说到这里,夏志琴已经忍不住抹眼泪了。她这女儿,自小成绩好,就是性子野。她以为她长大了,能好些,哪里想到她能惹出这么大的事来?早知今天,当初就是让她读个二流大学,也不让她读这军校!
这事夏芍自从昆仑山上出关,看见张汝蔓也在的一刻,就明白前因后果了。袭警,逃课,固然不对,但总归是非常时期,事出有因。至于这个原因,想必她是没有对父母坦白的。
“这事姑姑先别担心,等我回了京城,我会去瞧瞧。”
一听夏芍肯管这件事,夏志琴顿觉得有希望了。李娟却在一旁问女儿道:“不是要在家里住些日子吗?”
夏芍顿时笑道:“是住些日子。不过,京城大学却放暑假了,我得回去把休学的事办了,顺道看看朋友。前段时间,他们没少担心我,我回来了,一直没时间见他们。等办完了这些事,我再回来。”
李娟顿时瞅了女儿一眼,知女莫若母,她话是这么说,可到时候要是有事忙起来,那可就说不准了。
但夏芍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除了陪母亲出去买买菜,什么事也不干,每天只负责吃睡,过了一个星期米虫的日子,把脸蛋儿养圆了些,这才和徐天胤回了京城。
……
两人回京城这天,京城正传来消息——徐天胤的军衔和职务都恢复了。
不仅如此,京城还传来了姜家倒台的消息。姜家父子被双规,姜山更被正式批捕!据说,姜山自知不妙,正准备与家人潜逃国外,被人在机场逮了个正着。
姜山被批捕的罪名除了出卖国家利益、贪污受贿等罪名,还有以权谋私、打击陷害。这个陷害指的就是徐天胤,上头把姜山的罪名公布公开,姜家在政的人也都被查,一连串的双规落马,连姜系跟姜家走得近的大员,也打下去好几个。姜家身败名裂,姜系这回是实打实的重创,再难起来。
这也算是上头变相地为徐天胤主持了一回公道。
当然,这个公道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给徐老爷子和夏芍看的。
徐天胤在得知复职的消息后,什么也没说,回了京城也没去军区报到,就像不知道复职的事。当国内正为政界近年来职权最重的一桩落马案热议或痛骂的时候,他正陪着夏芍在医院孕检。
当仪器屏幕上显现出孩子的影像,当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夏芍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目光。他目光里的专注不少于做母亲的她,而他眼里的怔忡,更疼了她的心。
这辈子让他幸福,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两人从医院里出来,到了车上,他手里还拿着孕检的单子,专注地瞧着。许久之后,他转头,发现她含笑打趣的目光,才放下单子抱住她,脸埋在她颈窝里,轻轻笑出声来。
他很少笑,也很少这样笑出声来。记忆中,他向她求婚,而她答应了的时候,他才这样笑过。
夏芍伸手抱住徐天胤,两人在车里相拥笑了许久。
这天晚上,两人做了一桌子菜庆祝,活像过节。
吃完饭,同样坐在沙发里消食。每当吃过饭,总是肚子里的小家伙活动的时间,徐天胤便蹲在沙发前,贴在夏芍肚皮上听。
每个怀孕的女人总爱为生男生女的问题而问另一半,夏芍也不能免俗。她瞧着男人听得认真,便低头问:“师兄希望是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
男人抬头,想也没想,答得却再认真不过。女儿会像她,聪明,乖巧,可爱。
夏芍就知道他的心思,但听见他果然这么期望,她忍不住想逗逗他。
“儿子!”
她眯眼道。
徐天胤蹲在沙发前,抬头望向她,沉默半晌,点头,“好,儿子。”
她想要儿子,那就儿子。
夏芍噗嗤一笑,他这改口也改得太快了!她忍不住再逗他,“师兄不觉得儿子的话,以后家里两个男人,只有我一个女人,会多一个人疼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