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到底是在好奇车,还是在好奇车里的主人呢?还是说,两者都有?
她看着车窗外看车的人,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是生过的,只不过那时她是看车的人,而现在她是坐在车里的人。
但这种奢华带来的注目并不让季怜星有那种满足感,反而感觉相当虚浮。
“小刺猬,问你一个问题。”
“嗯?”
季怜星转过头,目光正好和江曙对上。
“你喜不喜欢在酒吧驻唱?”
听到这个问题,季怜星先是愣了一下。
喜不喜欢?
好奇怪的感觉,也好陌生好久远的感觉,除了母亲,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她喜不喜欢。
自季怜星成年之后,生活从来不问她喜不喜欢,每一个人生的重大决定都只有做和不做的区别。
她不喜欢金融,但为了赚钱,所以果断报考了n大的金融系。她不喜欢大城市,但为了得到更高的工资更好的展,留在了a市。她不喜欢和别人合租,因为洗澡都得排队,但为了省钱还是租了套三。
所以,她也是不喜欢驻唱的,如果可以,她更愿意把歌声唱给自己喜欢的人听,而不是对着一群浮夸且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强颜欢笑。
季怜星没说话,盯着后视镜呆。
她的沉默已经给了江曙答案。
“如果不喜欢的话,那就停止。”
江曙说。
红灯转绿,江曙踩下油门,车子缓缓行驶在街道。
季怜星始终没说话,不是不回答江曙的问题,而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说,喉咙像是被塞子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刺猬,我们经历不同,经济情况不同,也许我的建议并不能完全做参考。但是——”
说到但是的时候,江曙特意侧目看了季怜星一眼。
那是一张清瘦的侧脸,季怜星的手指抵在太阳穴,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她的眼睛。
也正是这个动作,让江曙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忧伤,这种伤感黏在季怜星的脸上、她的头上、她的手指上,她像是被一层厚厚的茧包裹住,不动也不吭声。
江曙还是决定说下去。
“但是,一个人的青年时刻,能有几年?不要把时间用在不喜欢的事情上面。如果有机会去做喜欢的事,那就果断去做,不要拘谨,特别是拘谨在钱上面。”
江曙的话明朗又委婉。
季怜星好像听懂了她的意思,但不确定。
“江总,谢谢你,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