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人理我们,一个都没有!他们一个个的只顾着自己的利益,没有人把皇上放在心上!
非但如此,他们还对我们如避蛇蝎,生怕我们找上门去!
甚至还有人在暗中袭杀我们,我们两百人一起出的宫,如今就只剩下我们十几个了。
天哪!没有天理啊!”
小顺子哭得撕心裂肺。
安靖心中黯然,小顺子说的这个版本应该才是真实的故事。否则,几乎等同于大内总管的小顺子,怎么也不至于隐姓埋名混迹于流民中。
皇帝被虏,整个天下居然只有一帮宦官为其奔走呼号,这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这是在打所有人的脸。
小顺子他们心中焦急,只顾找人求助,却忽视了他们这种行为会让那些士族门阀与达官显贵抬不起头来,会将这些人衬托得更像自私自利的小人。
所以,那就请他们闭嘴吧!既然解决不了问题,不如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许久后,小顺子等人终于哭累了,一个个都瘫软在了地上,目光也变得一片茫然。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他是个好人啊!”
,小顺子嘴里还在喃喃的念叨着。
安靖再次轻轻拍了拍小顺子的肩膀后,撑着酸的膝盖站起了身来,小顺子这才惊觉,慌慌张张的跪行到安靖身前,双手一把抓住了安靖的脚踝。
“少爷,少爷,小顺子有件事情想求您,希望少爷成全!”
小顺子抓得安靖有些疼,他的目光中满是乞求。
“你说。”
“我们想给皇上立一个衣冠冢,请少爷成全!从此以后,我等只会一心一意侍奉少爷,绝不会再有二心!”
“这……”
,安靖皱起了眉头。
小顺子他们祭典晋怀帝是一回事,立衣冠冢就是另一回事了,但看小顺子他们的样子,安靖不忍心拒绝他们。
安靖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小顺子,你们想给先帝立衣冠冢我不反对,但不能立在明月镇中,暂时也不能让人知晓,这其中的利害相信不用我说你们也懂。
不过,好歹也是皇帝的衣冠冢,你们也不要操办得太过随便。
这样吧,你们先去寻一处风水宝地,我再想办法把这块地弄到手,你们先在这块地上把衣冠冢立起来,但是要书写先帝名号,等以后有合适的时机再说。
这一切都要在暗中进行,千万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明白了吗?”
“明白了!少爷大恩大德,我等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小顺子牙关紧咬,重重磕在了地上,其他小宦官同样如此。
安靖再次暗叹一声,转身离开了小楼。
终于又解决了一个隐患,安靖也是松了一口气。小顺子他们算是忠义之人,这事儿仔细想想还真有点讽刺。
自从感觉有奸细,安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暗中排查所有人,情况还算不错,并没有查到什么士族门阀安插的奸细。
长老会和祖巫一脉的人没法查,所有的百越人都有嫌疑,查起来徒伤感情,所以也就算了。
“少爷,天有些凉了,要不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又走了一小会儿,安靖在一个岔路口遇到了安三,准确的说是安三终于现身劝说,因为老三从未远离过安靖,。
所有人都知道安靖喜欢晚上一个人出去散步,唯独安三心里明白,安靖是在想念某个人。
披上安三递过来的斗篷,安靖终于转身回返。
“老四和老七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安靖开口问道。
几个月前在坡洞河与汝班的骑兵对峙过后,安三就曾跟安靖说起,他在汝班的骑兵队中看到了老四和老七,这事儿一直没办法查证。
如今杜弢老是来明月镇厮混,他不可能真是单人匹马来的,总会有军队护送,只不过这些军队都被安排在了明月镇外围,安靖他们自然也就有了调查此事的机会。
“暂时没有任何进展”
,安三摇了摇头:“他们在军中可能都用了化名,我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查证,所以…”
“查不到就算了吧!”
,安靖摆了摆手:“如果他们真的还念及旧情,应该会主动与你联系,既然毫无音信,那就算了吧。”
“我是担心…”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担心他们已经死在了乱军中对吧,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同样也没有任何办法。”
“哎,但愿他们吉人天相吧…”
,安三也是一声长叹。
乱世就像是一把巨大的扒犁,整个天下都被犁得稀碎,一条人命就仿佛一粒尘埃,落在地上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靖和安三再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走回了小楼。
今夜的安靖怎么也想不到,很快就会有一个巨大的惊喜在前面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