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迈不开步子,若非靠在周琰身旁,简直当场就要软倒下去。
他那夜鼓起勇气倾吐的qíng话,难道也仅是病中的胡言乱语,说忘就能遗忘?即便周琰不喜欢他,也大可明明白白的开口拒绝,而不是用这种方式断了他的念头。
「师侄?」周琰见他站着不动,连忙唤了几声。
叶敏玉的眼神茫茫然然的,苍白的脸上更无一丝血色,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忽然问:「师叔,你买给我的那柄剑呢?」
「已放在马车上了?怎么?」
「我自己孤身上路,若不随身带着兵刃,似乎不大妥当。」
「没错,你该加倍小心才是。」
反正离马车也没有几步了,周琰便走过去将剑取了出来,仔仔细细的佩在叶敏玉腰间。末了,又瞧一瞧他带病的脸色,叹道:「你路上不要耽搁时间,早点回家把病养好,别&he11ip;&he11ip;别再想着不该想的事了。」
他这话自是意有所指。
叶敏玉似是已经麻木了,听后竟也不觉难过,反而笑了一笑,说:「愿师叔此去一路顺风。」
接着又转头望向那少庄主。
他向来迂腐多礼,周琰只当他是要说几句客套话告辞,少庄主也是这般想的,正yù颔回礼,却见叶敏玉的右手在剑柄上一按,倏地拔剑出鞘,直向那少庄主刺去。
这一剑有去若雷霆,度之快,当真匪夷所思。
原来叶敏玉这几日虽在netg上养病,却总在思量着少庄主是真是假,后来突然想到,他救周琰出地牢的那夜,曾与少庄主狭路相逢。当时周琰使了一招本门的玉女投梭,对方立刻也还了一招,而且同归于尽的打十分特殊。
一个人的易容术再怎么高明,也只能模仿容貌声音,但武功这样东西,顷刻间却是做不来假的。所以叶敏玉甘冒奇险,特意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出剑试探。
他为了使这一招,故意夸大了自己的病qíng,先前又一直在暗地里调息蓄力。
只是他的剑法虽快,另一个人的动作却比他更快!
「师侄,住手!」
但听「铛铛」两声,周琰足下轻点,飞快地扭身挡在少庄主跟前,同样拔出了剑来。他拔剑虽慢着一步,出招却要快上几分,恰好截住了叶敏玉的剑势。
两剑相jiao,那柄普普通通的长剑怎敌得过宝剑之利?
白光一闪,瞬间就被绞成了两断。
但是周琰这一剑力道未尽,竟又往前递了几分,手腕一抖,锋利的剑刃从叶敏玉耳边轻轻擦过。接着就听「嗤」的一声,叶敏玉的满头乌忽然散落肩头,想是刚才这剑虽未伤着他,却不小心挑断了他束的带子。
黑披落下来的那刻,叶敏玉先是怔了一怔,身姿僵硬的呆立原地,然后眼底逐渐露出不肯置信的神色,抬起头来望向周琰。
这剑只消偏得半分,就不仅仅是挑断带这么简单了。
以周琰的武功,怎么可能收不住剑势?
除非是&he11ip;&he11ip;关心则乱。
叶敏玉早已明白这点了,可这时真正体会到,还是觉得喘不过气来。
周琰一剑刺出后,脸上的表qíng也是愕然,但他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qíng绪,眸中的波澜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问:「为什么出手伤人?」
叶敏玉又觉茫然,仿佛站在眼前的仅是个陌生人。
他瞧了瞧手中断剑,一时想不起刚才为何要出招了,便随手把剑给扔了。
周琰见他如此,也没有追问下去,只道:「你病得越来越重了,没有兵刃防身可不行。这柄宝剑本就是你借给我的,现在便物归原主罢。」
说着,将宝剑收入huang金剑鞘之内,扬手掷了过去。
叶敏玉呆了呆,踉跄着伸手接剑,但他气力不济,宝剑在手上一握,便又滑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