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斐听到了她的呼吸,但不知为何,他第一次有想要反抗她呼唤的心态——是你说要暂时分开几天的!可现在都一周了!你才想起来把我从这场枯燥无聊的,没有你的梦里叫醒?
哼,我偏不!我就不!我看你知道不知道后悔,知道不知道心疼!
杜斐觉得这样的自己真的很孩子气。可他就是忍不住地,想对她这么孩子气。
谁叫她这么多天都不亲亲自己,抱抱自己呢?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渴望她的拥抱,她的亲吻,她的靠近么?他不说,只是因为他说不出口啊!
要让他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哪!
越想越气,越气越热,越热他就越觉得不太舒服,闷到不行……
奇怪,这还没到六月呢,怎么公司就热成这样了?热得他整个人都闷……行政该不会又为了省点子莫名其妙的预算,把新风系统给提前关了吧……
她可千万别热病了……
杜斐模糊地想着,然后沉沉地睡着,做了一个凌乱而揪心的梦。
梦里,他看见赵月华在抱着自己哭,哭得痛彻心肺,哭得仿佛没有了明天。
他不喜欢看她这样。
他喜欢看她的笑。
于是他想伸手,他想告诉赵月华别哭了,他想问问赵月华,到底是谁让她这么伤心的。是他吗?可他只是睡着了而已啊?
但他伸出手,想去碰一碰她时,他却现自己的手指如同无物般地穿过了她的脸颊。
这是怎么回事?
他慌张了起来。
他变成了幽灵吗?
他死了吗?
他再也抱不到她了吗?
不行!这不行!
他还有很多很多事没有做完!他还要陪着她走完这一生,他还没有告诉她,那个压在他心底最大的秘密……
他想叫,但叫不出声,甚至慢慢地,他现自己连停留在原地,站在她身边都做不到了。
他整个人开始往上升腾,像一股烟,像一股汽,慢慢地向上升腾着。
他慌了,开始没形象地伸手乱抓,试图去抓住她的手,她的肩,或者碰一碰她的头……
碰不到。
他绝望地看着自己越升越高,越升越高,直到穿过了天花板,看着她悲痛万分地抱着他哭。
在她的怀里,他苍白得像一具……
不!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现在就死呢?
月华……月华!
他猛地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旁边的赵月华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抱住他:“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杜斐大口喘着气,满头满脸的汗水,双唇因为高烧初退而透着一股苍白。
他迟缓地转头,看看赵月华,突然伸手,一把紧紧地抱住了她:“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