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也隐约明白婆婆给她看这封信的意思了。
公爹和婆婆作为时家的掌权人,是最希望时家重新兴盛起来的,抛开亲情不谈,谁对时家有益自然选择谁。
时老夫人:“正坤到底是时家养大的,就算要接回长森一家,也不能太忽视他的感受,时家还是很看重他的。”
说着,看向时大夫人。
“这封信除了我和老天爷,就只有你知道了,之后我也不打算告诉其他人,你也别告诉正茂了。”
时大夫人点头表示明白,她家老爷是个心直口快藏不住事的,这事他要知道了,肯定会露出端倪出来的。
若这事传扬了出去,那岂不是告诉外人时家是因为看重李长森一家和蔡家的关系才选择放弃时正坤的。
时老夫人继续道:“蒋家来信,家里人肯定都盯着,明天我会把第一封信给正业他们看,到时候,曾氏那边你去劝慰。”
时大夫人再次点头:“母亲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的。”
接回李长森一家是肯定的,那么就得让正坤一家搬出时府。
直接让人搬走,这太难看,也太打脸了,不仅不利于时府的名声,一个弄不好还可能让正坤一家心生怨恨,是以,绝对不能这么做。
如此一来,要想达到目的,就只能让正坤主动开口离开时家了。
时老夫人见时大夫人明白自己的意思,面露满意:“你做事,我向来是放心的,正茂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被婆婆夸赞,时大夫人自然是开心的,不过还是谦虚的说道:“母亲过誉了,跟您相比,我还不及十之一二呢。”
时老夫人笑着摇头,叹道:“我啊,老咯,时府的将来开始得靠你们撑着。”
。。。。。。
第二天,蒋安泰的信就被时家其他人传阅了。
看过之后,所有人都表露了不满,觉得李长森一家得寸进尺,纷纷跑去安慰时正坤。
时正茂不忍的看着面色白的时正坤,拍着他的肩膀道:“正坤,你放心,父亲、母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时正坤苦涩一笑,真的会不同意吗?真要不同意,又为何将信拿给他们看呢?
“大哥,我去翰林院了。”
懿文院。
“太欺负人了!”
曾雨薇气得脸色青,时大夫人陪坐在一旁,时不时的安慰两句。
“弟妹也别气了,长森一家长在边关,从来没受过什么教养,很多事啊都不懂”
曾雨薇泄了一通,情绪平复了下来,着急的拉着时大夫人:“大嫂,父亲、母亲那边不会同意吧?”
“若是相公真的被赶出了时家,那日后他还要如何在京城立足?你可一定得帮我们说说话啊。”
时大夫人义正言辞道:“这是肯定的,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说着,顿了一下,叹道,“李长森在边关吃了很多苦,好几次差点死掉,父亲、母亲知道后,都很是愧疚,这才容着他提了诸多要求。”
“我们都是做父母的,这心情,你应该能理解。给他们一些时间,等这愧疚没了,一切都会回到从前的。”
作为利益损失的一方,曾雨薇没法理解,一想到这段时间遭受的诸多非议,对那李长森一家她就厌烦死了,真恨不得他们立马消失在这世间。
时大夫人看了看曾雨薇的脸色,又道:“你呀,真的别担心,你自己想想,正坤如今可是翰林学士。”
“时家是武将出身,一直想靠诗书传家,这么多代,就出了正坤一个进士,父亲、母亲对他的看重,我可是看在眼里的。”
“你再想想李长森一家,军户出身,长在连年战乱的边关,终日挣扎在生存边缘,他们和你们一比,你自己说,他们比得过什么?”
“如今啊,不过是仗着父亲、母亲心里的那点子愧疚才能回时府罢了。日后的日子长着呢,时间久了,谁优谁劣,自然一目了然。”
“我实话告诉你吧,昨天收到大舅舅的信,父亲直接火了,他们想接回李长森,是为人父母的本能,可正坤是他们养大的,谁敢说没有感情。”
“如今啊,父亲、母亲也为难得很,就因为李长森一家的不懂事,如今连睡都睡不好。”
“母亲都说了,这怕不是来讨债的,尽给他们找麻烦。”
听着这些,曾雨薇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冷哼道:“都说边关的人野蛮无知,果然是真的,要不然他们是哪来的底气,居然让时家赶我们一家出去,也不看看他们有什么资格!”
闻言,时大夫人眼眸垂了垂,端起茶碗掩盖了面上的异样。
劝了一会儿,时大夫人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时正坤回来后,曾雨薇就用时大夫人的话劝慰了一遍时正坤,时正坤听后,眉头舒展了不少。
“对于李长森的要求,父亲、母亲很是生气了?”
曾雨薇笃定的点头:“这还能有假,相公你虽是养子,可也是母亲拉扯大的,她怎么可能会让你离开时府?”
这话,时正坤也愿意相信,从小到大,母亲对他真的很好。
曾雨薇继续道:“我觉得大嫂说得没错,父亲、母亲对那李长森不过是愧疚罢了,其他的根本没法和相公你比。”
时正坤神色好了不少,想了想道:“明天你回一趟曾家吧,把这事也给岳父岳母说说,顺便帮我请罪,是我让他们丢脸了。”
曾雨薇捶了一下时正坤:“相公胡说什么呢,这哪里是你的错?”
说着,点了点头,“也好,回去问问我父母的意见,他们看问题总比我们周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