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区隔音不好,站在楼道里还能依稀听见哗啦啦的雨声,沈安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她那间传来开门声,声控灯也随之亮了起来。
沈安闻声看去,正好与她的目光对上。
犹似一泓清水,明净清澈,却又带着几分恹恹的色彩,好似对什么都打不起兴致的模样。
楼道的窗户开着,雨声淅淅沥沥,声控灯又暗了下去,沈安眉微皱。
几个小时没见,人怎么就焉了?
“怎么了?”
一开口,声控灯亮了起来,他走进了些,再度看清那张焉了吧唧的小脸。
“嗯?”
林知念怔怔地睁着眼,大概是有些迷糊,尾音都托着调子,没多久又反应了过来,“哦,可能感冒了,我下楼去买点药。”
雨声还在响,沈安看着她,冷不丁又一弹指轻轻弹她脑门儿上,“不带伞?”
林知念反应过来地“哦”
了一声,这才现自己没带伞,转身准备开门,掏了掏裤子上的口袋,又现自己忘带钥匙,顿时五雷轰顶,直觉今天真是倒霉透了顶。
她泄了气的踹了门一脚,可能是动作太大,忽地,脑子里传来一阵晕眩感,胸口旋即也感觉到一阵恶心,身子软。
沈安伸手要扶,被她下意识挡开。
林知念顺着墙面缓缓地蹲下来,休息了一会儿,那股子晕眩感才减退了不少。
热,
面上很热,像火烤一样,甚至连眼眶也涌起一股热意。
她怀疑下一秒滚烫的泪就要夺眶而出。
忽地,一只手背覆盖在她额上,手背的温度带着从雨夜走来的凉意。
沈安半蹲在地上,抬着一只手试温度,许是生病的人都比较脆弱,坐在地上的人身影单薄,睁着双湿漉漉的眼往上看,正对上了他的目光。
脆弱、委屈。
又似饱含着清泉的湖面,在月色下晃动着,水光摇曳。
这一刻,沈安破天荒地觉得口干,就连说话的嗓音也带着几分沙哑。
“你可能烧了……”
“嗯。”
低低的,无力的,甚至有些弱兽呜咽的声音。
夜雨如烟似雾,细雨缠绵,淅淅沥沥,沈安活了十七年,头一回儿觉得雨声也能这样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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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林知念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明明睡意昏沉,脑子却好像很兴奋,一点也不想睡觉,枕边传来一股似有若有的清香,淡淡的。
大概是烧糊涂了,面皮止不住的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