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禹替他划亮火柴,随手自己也点了根香烟问道:“这个洪善长很厉害吗?”
“岂止厉害?十八年前,金牙老鬼悬赏一百根金条要我师父的命。师父中毒,大哥重伤,被人困在龟兹古城。二哥闻讯赶到,一双剪刀腿,绞断西北帮老大血狼的双管猎枪,重伤一百多人,背着师父杀出重围。”
“这么牛?建军哥能不能帮我问问,你二哥收不收徒弟了还?”
“收你个大头鬼。”
向小军捂着鸡缸杯,屁颠屁颠跑到周建军面前,贼特兮兮地问。
被周建军一巴掌扇出两米开外,周建军指着他说:“死到临头,不知深浅。地主令出,见血方收。洪善长临走时亮出来的铁牌子,你没看见?”
“没这么严重吧?他们真敢弄出人命?”
向小军满脸不相信的样子。
“小屁孩,你才出生几天?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赶紧把鸡缸杯给我,老老实实回家呆着。”
丁禹让向小军把鸡缸杯给他,向小军说什么都不肯,后来被周建军痛骂几句,这才极不情愿地交给丁禹。
“鸡缸杯给你们了,弄得我好像怕事似的。”
向小军小声嘀咕,丁禹数了二十张大团结塞到他手里,随后又数出三十张大团结说:“五百块,鸡缸杯归我了。不过只能给你两百块钱,还有三百,我会交给胖姨。”
“那你们怎么办?反正洪善长走了,建军哥,我们赶紧逃吧。”
拿到钱的向小军眉开眼笑,不过他很快良心现,担心周建军和丁禹替他背锅,被南门地主刁难。
“金剪刀盯上的人逃得掉吗?”
周建军使劲挠头,随后转过身来嘱咐向小军说:“这事我和你小禹哥暂时担下来了,你小子别再给我们添乱。记住,回去跟谁都不能说。”
“那……你和小禹哥担得住吗?那个金剪刀会不会还来找我?”
“你把我二哥看成什么人了?他说出来的话从不反悔。从今往后,鸡缸杯跟你彻底没有关系。”
“可他什么也没说呀。”
“说你不懂还特么装懂,我二哥说在文宝斋等我,不是等你。”
被周建军臭骂了几句,向小军总算老实下来。周建军载着丁禹,让向小军跟在后面跑。
没多久,进了天池村。
不巧的是,邱小璐说俞天恩昨天出门去省城了。从大西村取回来的泉水需要尽快检测,他有个同学在省城大医院里做医生。
“那大嫂,有没有听说过在地上爬的精神病人?”
“在地上爬?怎么爬的?这种症状延续多久了?”
邱小璐顿时警觉起来。
她说以前听俞天恩说起过这种病例,那时候俞天恩刚刚考上医科大学,他爷爷治好过类似的病人。
“俞大哥的爷爷?他老人家在哪儿?”
丁禹欣喜若狂,差点去抓邱小璐的手。
邱小璐抱着俞东来掂了几下,把几缕散乱的丝夹到耳朵上说:“现在在哪里不知道了,他老人家仙踪不定,我和你俞大哥结婚他都没有出席。”
略微顿了顿,邱小璐接着说:“说来也巧,上次是在石柏渡治好那个病人的,距离现在六七年了。”
“石柏渡?是女病人吗?”
周建军拍着桌子跳了起来。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
邱小璐微微抬起头,侧着脸的姿态格外迷人。
“石柏渡春婶啊,我二婶告诉我的。原来当年给春婶治病的老神仙就是东来他太爷爷啊?可是我二婶说,那位老神仙不姓俞。”
“不姓俞?那他姓什么?”
邱小璐问。
“倪仁,单人旁加上一个大写的儿。”
为了说清楚,周建军特地竖起食指,在八仙桌上写了个大大的“倪”
字。
“咯咯咯,你二婶听错啦。”
邱小璐笑得抬不起头来,她一边撩头一边解释给周建军和丁禹听:“天恩他爷爷喜欢捏泥人,泥人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外号。”
重返1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