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宾客们又66续续地来到内尔德古堡,维希像前几次一样,站在大厅里迎接,当他看到爱莎夫人出现,不禁下意识回头去看洛南依。
洛南依冲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维希:“……”
不得不说,南依姐姐的针灸真的非常厉害,从第一场舞会到今天,就是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的眼睛又比之前好了很多,现在基本上已经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维希一直隐瞒了实情,没有其他原因,只是眷恋这份在他眼睛看不见时,南依姐姐给他的这份格外的温柔。
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如果他的眼睛彻底康复,他的南依姐姐绝对不会再这么好说话了。
但是刚才与南依姐姐目光相对,维希却觉得心脏漏跳一拍,隐约有种做错事被现了的心虚感。
为什么他觉得南依姐姐现了他在说谎?
这时爱莎也看到了维希,主动走过来,露出亲切和蔼的笑,“维希,我的孩子,辛苦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要肩负起内尔德庄园主人的职责。”
“也辛苦您了,母亲大人,怀着身孕,还要出来应酬。”
维希照例弯腰向爱莎夫人行了个吻手礼。
俨然一副母慈子孝。
爱莎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脸温柔,“只要一想到这是你父亲的孩子,是你的血亲手足,我就什么辛苦都不怕了。”
维希笑容微微僵硬,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却又很快恢复,语气平和道:“母亲大人,那您去旁边找个舒适的地方休息吧,今晚务必不要太劳累了。”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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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