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殷病重离战场
韩令坤醉卧温柔乡
正在这时,一人走进正堂,对那妇人道:“你在诬告他。”
那妇人道:“我没有诬告他,他自己都认罪了。”
那男子急道:“我没有认罪,你不要血口喷人。”
那人道:“你听到没有,他没有认罪。”
那妇人‘哼’了一声,道:“你光天化日之下非礼我,许多人都亲眼瞧见,都可以为我作证,你想抵赖,却是不成。”
那男子道:“求上官为我做主。”
那人肃容道:“你可知诬告他人是甚么罪过?”
那妇人摇头道:“不知道。”
那人道:“先关进监牢,你知道监牢里是甚么样子的吗?”
那妇人仍然摇头,道:“不知道。”
那人道:“监牢里关满了犯人,暗无天日。像你这样诬告别人的人犯,先关上十天半个月,一来去去火性,二来面壁思过,你想进监牢自省吗?”
赵匡胤闻得此言,顿时有了主意,一拍大案,大声道:“来人,将她先关进监牢,等到本虞候有空的时候再慢慢审问。”
那妇人吓了一跳,心想:“等你有空慢慢审问,那要等到甚么时候?要是没有空,岂不要在监牢里关一辈子?”
当下咧开血盆大嘴嘻嘻一笑,道:“我不告了,我不告了。”
赵匡胤问道:“当真不告了?”
那妇人连连点头,道:“当真,当真。”
赵匡胤道:“下次你再这么胡搅蛮缠,本虞候绝不会轻饶你。”
那妇人道:“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
赵匡胤道:“你们都下去罢。”
那妇人白了那男子一眼,哼了一声,匆匆而去。那男子行了一礼,退出正堂。
赵匡胤正要询问那人来历,石守信领了三人进来,道:“都虞候,这位是翰林学士窦仪。”
赵匡胤走到堂下,见礼道:“见过窦学士。”
窦仪还了一礼,道:“陛下遣我来清点滁州府库。”
赵匡胤当下道:“王彦升,带窦学士去府库。”
又对窦仪微笑道:“窦学士有甚吩咐,尽管直言。”
窦仪道:“好说,好说。”
王彦升道:“窦学士,请跟我来。”
窦仪点了点头,随他而去。
石守信笑道:“他们三位从前是刘词刘老将军麾下的幕僚,刘老将军临终之前向陛下郑重推荐,说道才干出众,乃是出类拔萃的能人。陛下体谅都虞候公务繁忙,于是派遣他们来辅佐都虞候,协助你治理滁州。”
赵匡胤问道:“陛下还说了甚么?”
石守信道:“陛下还说稍后就会派遣别人任滁州知州。”
赵匡胤喜道:“陛下派遣你们三人来,当真太及时了。你们是不知道,我又要管军又要管民,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赵普微笑道:“难为都虞候了。”
赵匡胤问道:“三位高姓大名?”
赵普道:“我叫赵普,表字则平。”
他三十三四岁年纪,中等身材。人如其名,其貌不扬,看上去普普通通。楚昭辅道:“我叫楚昭辅,表字拱辰。”
他四十来岁年纪,身形高瘦。王仁瞻道:“我叫王仁瞻,表字子丰。”
他比楚昭辅年轻三四岁。
赵匡胤拱手为礼,道:“我叫赵匡胤。”
又对赵普道:“咱们都姓赵,想必三百年前是一家。”
赵普微微一笑,道:“或许是罢。”
赵匡胤又道:“你是如何看出那妇人诬告那男子的?”
赵普道:“那妇人撒泼打滚,满嘴谎话,一看就是诬告,想必都虞候也看出来了。”
赵匡胤道:“我是看出来了,可是没有办法让她自己认错。你一吓唬她,她就乖乖认罪了,还是你有办法。”
赵普正色道:“我没有吓唬她,她若还是执迷不悟,继续冤枉那男子,我会请都虞候将她关进监牢反省。”
言下之意,自己言出必践,绝不是说说而已。他话锋一转,又道:“都虞候虽然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所向披靡,但是处置军务和处置民政大相径庭。”
赵匡胤深有感触,道:“是啊,军中有军中的规矩,甚么事情按部就班,不逾越军规就是了。看来文官和武官大不相同,我这武将就做不来文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