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辛苦一整日终于清理干净了池子的青蛙的飞鱼,精疲力尽的从水里爬起来,瘫坐在池子边上,看到屋子里灯火闪烁、人影绰绰,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天,简直过得度日如年、备尝艰苦。
他抬头沮丧的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光的清辉洒在身上,朦朦胧胧,给人罩上了一层清冷感。而他格外的思乡。
他想回家了。
他宁愿回家去当孝子贤孙,也再不要抓青蛙。
第二日,在他以为秦煦的无理取闹已经结束的时候,他重新焕光彩,趾高气扬的走在了小院的道路上,结果,再见到秦煦时,他赫然又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
“蝉太多了,吵,捕了吧。”
说完,秦煦不去看飞鱼青白交加的脸色,在纸上挥墨如雨。
而飞鱼却是僵立在原地,脚似乎在地上生了根,不能挪动半步。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那俊美昳丽的面孔,本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
可此时,映在他的瞳孔里,面前的人也不是什么和善又平易近人的美人主子,而是话本里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王。
此时此刻,飞鱼终于明白为什么东宫里会有那些专门捕蝉的小太监了……
飞鱼撸起袖子说干就开干,这下蝉他捕了,应该就再也找不到折腾他的机会了吧。
他自己根据回忆编了个网,还特意去房檐下找蛛丝网,用来捕蝉。若不是先前无趣时看过小太监做过,他还真得一只只的用手去抓。
他举着他的捕蝉网,在树下一棵一棵的守着,但凡一叫,他就猫着腰出现了……哗的盖下去,蝉被黏在蛛网上,再也逃不开俨然已经成为了他的掌中之物。
可是捕蝉哪里是他预想的那么容易,他一连捕了三日,可日日都有捕不完的蝉。
“为什么蝉就捕不完?蛙我一天就捉完了呀?”
他已经守得人精神恍惚,他拄着网杖终于出了疑问。
花盏摸着他的脑袋,给他捻去了头上断的一条蝉的胳膊腿,怜悯之心表现得淋漓尽致。
“笨蛋,蝉会飞,你就算捕完了今日的明日也会有新的飞进来。”
固然花盏的语气温和得不像话,可听在飞鱼耳里,震耳欲聋。
“所以……这样的日子,我要一直过下去吗?”
花盏笑而不语,纵然是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这几日,飞鱼已经看不到人生的希望了。
前路漫漫其修远兮。
就在蝉鸣逐渐有了缓和点迹象的时候,就在飞鱼终于以为消停的时候,秦煦居然又让他把蛐蛐儿都捉了!理由,还是嫌吵!
这压根不是嫌吵吧!是嫌他吧!
飞鱼内心咆哮,那位受万人敬仰、天下人赞许的太子爷,怎么到了他这就暴露了他可怕的爪牙!
“主子,再捉了蛐蛐儿,就没有夏天了……”
飞鱼卑微的咬着嘴皮子试图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然而,他还是小觑了秦煦的心眼。
“夏天?呵,你可以当是冬天提前了。”
秦煦瞥了他一眼,眼里满是讥讽与嘲弄,似乎是觉得他的言论太过荒谬。
简直杀人诛心!杀人诛心!飞鱼内心控诉,这样的主子,真的是他们辅佐了多年的能对人一笑泯恩仇的主子么?
他的挣扎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那么荒诞无稽……
满脸灰败的把蛐蛐儿往木桶里装的飞鱼,欲哭无泪,自己不就是没看住谢长柳吗,至于这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