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柳深吸了口气,气定神闲道:“你既然都知道华章在骗你,你觉得,你们还能赢吗?”
螳螂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自以为是设计了他们,却料错了,以身做局的人也已经入了局。
周复侧目,在此时此刻,他的确人多势众,可他自以为是牵制了华章,却也成功了叫华章骗了自己,如今,他们谁都不知道华章还设计了什么陷阱让他落入陷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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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复冷冷地盯着谢长柳,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他就该想到的,今日的局面,他或许已经是不能稳操胜券了。他亲手教出来的孩子,如今却成了他最大的绊脚石,当初的对他心慈手软如今就变成了绝了自己的后路。
如今对周复来说,他才是那个入局之人,可,就算是入了局,只要还能动,就不可能示弱。
他也并非就已经是穷途末路,他手里,还有把柄在,总能是搏一搏的。
“我的确可能赢不了,但,这些人的命你们就不要了吗?”
说着就有人押着方才弃秦煦而去的臣子们出现了。一个个的被捆了手,封了嘴推着出来,成为了敌人手中的人质,生死难料。
看到陛下的那一刻,纷纷竭力的想要嘶吼出声,却由于被封住了嘴,只得发出沉闷的支吾。一个个的面如死灰,眼里具是惶恐与害怕,由于挣扎,还被押解他们的侍卫打了几拳才消停下来。
他们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不然也不会在太子失势的时候弃他而去,可如今落到了逆党手里,死亡就彻底的笼罩了他们。
他们是万万没想到,方才大义凛然的指责太子弑父弑君,是个居心叵测的乱党,自以为弃了太子而去,就是彰显着他们的正义与对大梁的忠诚,然而,转瞬之间自己却落到了个被人擒拿威胁的地步。
陛下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太子并未弑君,那所谓的对太子的昭昭罪行都是欲加之罪,而这些挟持了他们的那所谓清君侧的勤王之兵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他们也才是彻底的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一回事。
想起先前太子被他们落井下石,才入了小人的圈套,他们也是悔不当初。如今,他们更是想要活着,想要太子救他们。
“想要啊,但是,你不看看你的处境了吗?”
经谢长柳这么一提醒,周复才赫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也已经被人重重包围,假山、廊下、屋顶,全是整装待发的禁卫军。
他先前还自诩人多势众,就是他们一个个的身经百战也抵不过他的人多势众,可如今才发现,他才是那个瓮中之鳖。
周复看了眼周遭箭在弦上的禁卫,暗恨的握紧了拳头,他目光沉沉的盯着谢长柳,再不复当初的慈眉善目。
“刀剑无眼,不如,我们一人杀一个,看下究竟谁的人先杀光?”
他如今还能拿捏的就只有这些人的性命,这些人是他最好的挡箭牌。
若是陛下想要晚年不保,那大可不必救下这些人,太子想要清清白白的成为明君,那这些人他不得不救。
他能赌的,就是赌这两位不敢袖手旁观,成为天下人的茶余闲资、成为天下人口中的唯利是图,不计生死、冷漠无情之人。
可他却疏忽了一点,那就是他面对的真正的敌人中最有话语权的不是太子跟陛下,而是谢长柳。
谢长柳却压根就不会着了他的道,因为,这些人跟他毫无关系。
这些人与他来说,素不相识,除却同为大梁人,八竿子打不着,在利益的权衡利弊下,他可不会因为这些素昧平生之人就陷自己于不义。他要的可不是这些人的命,他要真正的大局!
“叔父,您是在用这些趋炎附势、随波逐流之人的命要挟我?”
他指着那些抖作一团的官吏们,又指了指自己个儿,脸上全然是不屑的神态。
“您觉得,我能受此要挟?太子同陛下许是做不得选择,因为那是他们的臣子,可我就不一样了,我什么也不是,但是,这些禁卫我却能号令,我说动手,他们也不会迟疑片刻。”
他无辜的耸了耸肩,眼里全然没有对这几十条人命的怜悯。“就很可惜了,我不要他们的命,这些临场倒戈、随波逐流之徒我可不屑费功夫救下来,还不如被你杀了,落了个忠烈的声名,日后也好恩荫他们的后人,想来他们也是乐见其成的吧。”
谢长柳一句话说完,就见那些个大臣们面露惊恐,望着谢长柳的眼里蓄满了泪花,挣扎着意图向他靠拢,好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祈求着他不要不救。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着愿意为陛下为大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真到了生死攸关之际没一个人不怕死。就像谢长柳所说的,他们若是死在了叛党的手里,必然会受到追封,恩荫后人,可比起自己的命来,恩荫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