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凛自问自答:“他不缺。那他为何要倒卖阿芙蓉?只因他为人骄傲自大€€€€他倒卖之时从来都是亲自出面,哪里是为了隐秘,而是一群人对他顶礼膜拜,他最是享受这种场合,可如今却成了证据。”
“伤天害理……”
孟凛总爱温言软语地说着狠话:“他如今这种死法实在太过便宜他了,我多管闲事,要从他爹这儿讨债。”
陈玄听得倒吸凉气,他不知道一向远居京城的孟凛是从何处知道这些事情,但他话不多问,照着孟凛的吩咐在司马菽面前点燃了阿芙蓉。
清香的味道从呛人变得迷人心智,司马菽在灵堂里又哭又笑,陈玄掩住口鼻,照着孟凛的话在司马菽的耳边说道:“建昭八年,京城有桩大案震惊京都,司马大人喉舌之下毫不留情,可还记得这桩案子……”
“建昭八年……建昭八年……”
司马菽嘴中不停念叨着年份,脑海里的记忆疯狂地奔涌起来……
陈玄在外看着白烬进去又出来,夜幕来临,陈玄还有孟凛说的最后一件事要办€€€€
孟凛对他说:“司马菽思子心切忧伤过度,这就随之而去了。”
他冷冷地补充:“……办得干净一点。”
夜中无声的寒风吹得如同暗箭,陈玄悄然地潜进了司马菽的卧房。
而此时孟凛正在将军府中等白烬回来,房中的烛火照在他的后背上,孟凛整张脸仿佛全都藏进了黑暗里。
孟凛的嘴是微微上挑的,他柔和的脸上带笑,安静起来极其好看,可他俊美的皮囊之下,却是藏着狠戾与锋芒。
孟凛给司马菽宣告了结局,他对着夜色看了看自己的手,握笔的手白净细长,并不像双沾染鲜血的手。
世间的得失总是均衡,恶人也总要有人来做,孟凛知道白烬会下不来狠心€€€€白小将军做事还是不够狠,他从司马菽口中听到了想要的,可此后但凡司马菽还有说出去的机会,那就是祸害。
往事随风吹散,谁还会再去纠缠不休地刨根问底,沾染上了怀疑的种子,便会生根芽长成参天的大树,招惹来一把大火又将其挥之如炬。
孟凛不想白烬再置于险境。
吴常走路不怎么带声,他对着孟凛的后背道:“白小公子回来了。”
孟凛微弯的嘴角更加上扬了些,露出了个和煦的笑意,他起身去见白烬。
白烬才走到廊道,迎面就看见孟凛弯着温雅的桃花眼,对他笑意盈盈道:“小公子回来了。”
冬日的寒意在身侧停驻了会儿,被寒风吹得浓郁,这场景仿佛回到了从祁阳比邻而居的日子,孟凛双眼明媚,冬日的日光像是都藏在他的眼里,他死乞白赖地靠在白烬身侧,似乎是要用日光去融化白小公子身上的寒冰一样。
白烬总是会不经意被孟凛撞了满怀,让他豁然地露出其中炽热的真心。
注:!!!作者作话好像只能写三百字,想添个小剧场(番外?)不是很懂这个应该怎么加,只能接正文了抱歉~
白烬十三岁那年的灯夕,上元佳节,师父却出去游历没能回家,逢年过节地一个人,小白烬总还是会有些低落。
尚且清晨,白小公子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剑。
“小公子早啊~”
同往日一样,熟悉的声音从墙头上传来,只是今日起了大雾,那人的身影朦胧地藏在雾里,只听得出来那话里的笑意。
隔壁的孟凛近来每日都来看他练剑,他隔着一堵墙住在隔壁院子里,顾自搭了梯子坐上墙头,白烬也不好把他赶下去。
可那人话实在多,白烬不怎么搭理,孟凛竟也能一个人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这天早上实在太冷了,孟凛身上裹了好几层衣服,说起话来呼出一大片白气,“白烬,你今天也不想理我吗?”
白烬犹豫了会儿,走到了墙脚下,他抬头望见个眉眼带笑的少年,少年向来脸色不怎么好,此刻大概是被寒风冻着了,脸上泛出了一丝微红。
白烬看着他微微动容,“你过来吧。”
“嗯?”
孟凛愣了下,随即一抹明媚的笑意爬上了嘴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