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明白。但是现在,画面上的影像扭曲成了一道道“波浪线”
,就像早期电视的接收天线出了问题,有种随时都会“断片”
的感觉。
幸好这时候举着火把的高个子“人影”
打破沉默,开口道:“你回去吧,明早记得带他们去吃饭,莫要欺负他们,更莫要以为不关你事,出了差错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是,木阿哥,我省得的,肯定不会误事,更不会让你难做。”
矮个子短裙男连忙点头哈腰表忠心,高个子没再说话,迈步进入草地。
经此一打岔,阿苏南也忘了害怕,忙不迭地追着高个子一路走过草地进入树林,没多久树木消失,眼前出现一个池塘。视频的影像质量这时候也很神奇地得到大幅提升,画面不只是稳定下来,还清晰了很多,他甚至能够“看”
到池塘中长满荷叶,“看”
到池塘对面的树木丛中,耸立着一个尖尖的屋顶……
阿苏南正看的满心惊奇,却莫名其妙地生出一阵心悸,他也搞不清楚状况,出于怂包本能,当机立断,掉头就跑。
这时候池塘上突然起风了……不对,不是“风”
,是一种象疾风一样的神秘力量,不要问他是弄个知道的,他就是知道,而且他还知道这股力量正以骇人听闻的度横扫池塘,饶是他溜的快,后背上也遭受一记重撞,躺泥地上的阿苏南一声痛叫,抽抽小身子,伸伸胳膊腿,直挺挺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就在他刚刚才“看到”
的那个尖尖的白色屋顶下面,有人也猛地睁开眼睛,这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凝思片刻,起身来到窗前,默然看了一会儿,然后,扭头对窗边架子上的“小鸟标本”
吩咐道:“去,叫伊落来见我。”
随着话声,原本毫无生命迹象的小鸟竟然“活”
了过来,就见它扑腾扑腾翅膀,从半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
翌日清晨,阿苏南是被一阵叫骂声吵醒的,还不等他睁开眼睛,就被人从地上拎了起来,紧跟着一巴掌落在后脑勺上:“都站好,再不起来我就把你们通通拔拉进茅坑,都给我吃屎去。”
这人下手挺重的,阿苏南带着火气睁开眼睛,然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陡然瞪圆,有那么一小会儿,他忘了身在何地,甚至忘了脑袋内外的疼痛,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人,讲不出一个字。
不唯他,其他两个也是一般表情,全都仰着头微张着嘴,直愣愣地望着面前的人。
这会子小屋的顶棚上大敞着一个口子,从上面垂下来一根绳子,跟绳子一同进来的,还有倾泻而下的满屋天光,虽然光线仍是不甚明亮,却足以让他们看清这人的样貌。
就见这人很瘦很矮小,现有的光线尚不足以分辩他的肤色,不过实在说也不会有人去关注他的肤色,只因为……这个人的相貌实在是太惊悚了他左边额头上鼓起一个大包,足有鸽蛋大小,因了这个包块,眼睛和鼻子都被挤到旁边,左眼看起来比右眼小了一半,鼻子偏向右侧,整张脸都给带歪了……这样的相貌,就连阿苏南都自觉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这人被他们看出了火气,一脚踹向阿苏南,怒骂:“看啥看,叫你们都站好,都聋了吗!”
阿苏南给踹的一个踉跄,被朗阿蛮一把扶住才没摔倒。
“哈,还挺仗义的嘛,都是一个寨子的好兄弟?”
这人半躬下腰与他们视线持平,咧开歪嘴笑了笑,脸上满满都是恶意。
然后,他又突然换了调子,用一种不急不徐和风细语般的语气问:“你们看到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觉着很恶心?”
他的目光自三个小孩子脸上一一滑过,阿苏南觉得这人的眼神、甚至是这个人的整张脸都带着一股子阴毒,不自禁地打了个轻颤,悄悄往后缩了缩。没成想毒蛇一样的视线就此钉死在他身上,就见这人阴阴一笑,突然出手,想要把他给拽过去。
朗阿蛮反应奇快,一把把人拉开,诺阿亚随即抢上,两人肩并肩把阿苏南挡在身后。两个小崽都不讲话,一个木着脸毫无表情,一个怒目圆睁毫不退让,与丑人沉默对峙。
丑人被激怒了,挥起拳头想要揍人,但拳行一半突然收手,站直身,抽抽歪嘴,又拽拽腰上的破布,然后抓住旁边的绳子,阴阳怪气的道:“长的好看就是好啊,连个伢崽都有人护。行,看你们能护他到几时,过几日有没有命都是难说,再是漂亮也得做蛊食……哎哟哟,有人要心疼死了哟!”
他边说边拽住绳子飞快地蹿上顶棚,然后,伸了脖子看回屋里:“想要吃饭就都给我爬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