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夫人没应声,她与三夫人都面色不虞,心中分明就是这样想。
大夫人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她已知今日之事避无可避,便抬手倒了一杯茶水,“青娘,坐下来说吧。”
温宜青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带着安抚,才走到她身边的位置坐下。
她挺直了脊背,像那日初到京城时一样,接受所有人的打量。只是那时无论心中各怀什么心思,所有人面上都是善意。不像此刻,只差将厌烦写在脸上。
她早已看清这些人的面目,早已不抱任何期待,伤心也没有后,如今剩下的也就只有滔天怒意。
陈奶娘也匆匆赶了过来。
她站到自家主子身边,低声飞快地道:“小姐,善姐儿睡下了。”
她那么小的孩子,今日走了那么多的路,早就累的不行,连功课也来不及做,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温宜青轻轻点头。
“既是觉得我在闹事,那就趁今日,我就闹得明明白白,将所有话都说清楚。”
她抬眼看向屋中众人,目光直直地看向祁夫人,在愤怒之后,她的脑子奇异般的冷静,此前遇到的桩桩件件事情也陈列眼前。她语气平静地问:“若今日丢的是祁晴呢?”
三夫人立刻道:“青娘,你说话归说话,可不要咒我家晴儿。”
温宜青冷笑:“是,祁晴是你的女儿,三嫂尚且知道着急,可善善也是我的女儿,你怎么就好意思说此事就这样算了?”
三夫人脱口而出:“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她目光如炬,三夫人张了张口,狼狈地避开了她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
温宜青又看向祁夫人:“当初是你们先派人到云城,说我是伯府的女儿,好说歹说,一定要我进京。等我到了京城,您却说无法上族谱,您还说,即便是不上族谱,我也是忠勇伯府的人。这就是您说的一视同仁?”
“好啊。”
祁夫人怒极反笑:“我说你今日怎么这般闹腾不休,原是借着善姐儿这件事情给自己出头。”
温宜青轻轻阖上眼。
祁夫人的话响在耳边,“照你这话说的,难道是我们伯府亏欠了你?是,当初你是被调换走,才流落商户,但自从你回府以后,家中何曾亏委屈过你?今日善姐儿走丢了,你大哥侄子亲自出门去寻,此事连官府都惊动了,难道他们还没将你放在心上?”
“大哥与昀哥儿的好意,我自是记在心中。”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
她握紧了扶手,一字一句地重复:“母亲,若今日走丢的是祁晴,催马车回家的是善善呢?”
“……”
“若害了姐妹的人是善善,你也会说此事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