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轻手轻脚地走出来,“郑大人,皇上请您进去。”
“梁公公。”
郑容站起身,双脚顿时传来刺痛,连站也站不稳,但此时他已顾不得,忙道:“梁公公,皇上可有说些什么?”
今夜太后宫宴,普天同庆,他本在与同僚喝酒,却被皇帝传唤过来,连皇上的面也没见到,就先跪在外面,直到如今。
他心中惴惴,半分醉意也被夜风吹散,更将这些时日办的桩桩件件差事都回想一遍,却未曾想出半点不妥。
梁庸叹气:“郑大人,去吧。”
郑容更加不安。
他走进殿中,到皇帝面前再次跪下,行礼请安,半天等不到皇帝声音。
边谌坐在桌案之后。
他屈指轻敲桌面。不过片刻功夫,温家母女进京后的动向已经呈到他的面前。
温宜青突然进京,原先住在忠勇伯府,在孩子出事后第二日搬出来,买了宅院铺子,如今正在做脂粉生意,清白简单,短短几句便可概括。他翻来覆去地看过。
至于江南那边,当年赈灾款贪污案始末,温家这些年的动向,他都已派去人手调查,只是天高路远,一时得不到消息。
“郑容。”
郑容头伏的更低:“臣在。”
皇帝眼眸冰冷,看着跪在底下的得力下属。
他缓缓道来:“当年朕初登帝位,朝堂动乱,内忧外患,那时你亦年少,因你父亲有护驾之功,朕便将你带在身边,十几年来,朕信你用你,视你为异姓手足,自认从未亏待过你。”
郑容忙道:“蒙皇上看重,臣不胜感激。”
“六年前,朕微服私访,只点你一人随行,诸多事宜也交由你去办。”
边谌:“当年朕平定动乱回去后,也是你拿着玉佩告诉朕,是余党反扑,一把大火将阿青烧死,尸体已送回温家提前下葬。后来京中传来急报,朕将你留在云城,替朕料理之后事务。”
“……”
郑容伏在地上,冷汗直流。
事情已过去多年,他万万没有想到皇帝会旧事重提。
他咬着牙,应道:“……是。”
他说:“当年微臣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察觉不对时再回去,温姑娘已经葬身火海。温姑娘的父母痛失独女,微臣归京时,也命当地知府多加照拂。”
“是吗?”
郑容:“臣不敢欺瞒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