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月并不知道,她此刻话多的啥都暴露出来。
秦韵这才反应过来,“你这不是偶然拍的?说,到底怎么回事。”
金泽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秦韵的脸色,把那天的事大概说了一遍,“那个,秦姨,反正现在也没啥事,您就别和我妈他们说了。”
“你呀!”
秦韵真不知道要说金泽月什么好,她就说嘛,以梅苒若那个性子,说不回来那一定是不会回来的,还是她想得太天真了。
“秦姨,你还没告诉我,她为什么退学啊?”
金泽月还在纠结这件事。
秦韵突然沉默不语,当年因为梅苒若的事,她专门质问过校纪委,认为校方也是看人下菜的,胡骃闹出那么多的事,连个开除都没有,可梅苒若的事竟然就那么简单地解决了。
她见了她一面,震惊于她所说的,又不敢相信她所说的,这两年,除了偶尔看到她的画,就再也没见过她的面了。
“你跟我来吧。”
秦韵领着金泽月来到一处幽静的画室,画室之外杂花生树,草长莺飞,清风拂叶还伴着阵阵花香。
画室里红木画桌旁,立着一口青白陶瓷画缸,秦韵没有任何翻找,直接从里面抽出好几幅画卷,每一幅画卷都吊着一线红色梅花坠,“这些都是她的画,你看看吧。”
金泽月一一展开,只觉得叹为观止,她认为人长得那么好看就已经是天赐的了,可是绘出来的画也和本人一样好看,那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缠着我,让我告诉你,清阳馆里那幅国际一等奖‘星眸’和后来加画的‘双梦’,是谁作的?”
“是她!那两幅是她作的!”
金泽月吃惊地放大眼睛,高挑的眉毛也轻轻地扬起。
那两幅画是她目前这辈子看到最好的两幅画,可以说是惊世之作,也是让全世界更进一步地了解了工笔画。
大概今年初,清阳馆展示国际大赛的作品,她也去凑了一个热闹,就在当时有两幅作品让她久久移不开眼,其中一幅就是‘星眸’,‘星眸’虽说是一幅,但是应该是两幅合为一幅,那是一双很大的眼睛,一只一幅。
入眼而视,震撼人心。
在两只黑色的眼睛里,布满了一面又一面破碎的镜子,镜面上是一张张带着微笑的面孔,却被裂痕撕的有些诡异。
那时,她以为每面镜子都有裂纹,还专门很好奇地凑的很近,才现在左眼处,只有一面完好无痕的镜子,而那面镜子里画的却不是面孔,是一道很模糊的背影。
而在右眼眼角下方,还有一滴泪,泪水里倒映的是一张笑容绚丽的面孔。
除了那道背影模糊难辨,眼睛里每一面破碎的镜子,镜子里每一张脸庞清晰可见,作者的画法很巧,画面虽有裂纹,但也裂不开那些细致入微的面孔。
几乎是一个人眼睛所看到的,全述绘了下来。如果说眼睛看到的是明亮的色彩,那色彩里浸满了哀恸。
这幅画题名为‘星眸’,星眸的大意是明亮的眼睛,却和这幅画相反,画给人最多的感受是悲痛的黑暗。
她都不知道作者是怎么用细长的工笔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留下一面面透明的镜子,再在镜子里嵌入一张张鲜艳的面孔。
她缠着秦姨和清姨问了好久,她们谁也没告诉她作者是谁,画上也没有作者的名字,只有一朵白色的梅花在画的右下角。
她当时还以为是哪位大师所作,后来想想也不对,国际大赛虽然是世界性的,但是参赛者必须是十五岁至二十五岁之间的青少年。
每次他们国家参与国际赛事都进不了前十,不是这些参赛者没有能力,而是他们国家所绘画工具和技巧,和西方又有较大地区别。
西方那边一向都不看好他们国画,但是偏向西方那边的参赛者也不是没有,只是和西方的也都大同小异,西方也一向偏私,入选的大部分都是他们那边国家的选手。
气得书画界很多老前辈垂足顿胸,认为西方评委都是没眼界的人,甚至放话华方以后都不参加什么这种狗屁没有眼光的国际大赛了。
虽然话是这样放的,但是赛事还是得参加,凭什么要用他人的眼光局限了自己的展,总有一部作品能让西方的人大开眼界。
而‘星眸’问世就是打脸的最佳作品。
参赛作品都是由画界的老前辈优先筛选,‘星眸’这幅画也是最先过老前辈们的眼,第一眼看到这幅画,在老前辈们的心里就已经稳了。
虽然达不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但至少也是当世佳作,如果西方还是跟原来一样偏私,那就不是没眼界的事了,而完全就是打压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