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夕阳下灿烂的少年,却又按捺不住潜意识疯长的期待与贪婪。
车子驶入主宅大门,临颂今在喷泉门口下车,刚跨进大门,二楼“哟”
的一声高喝就让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大少爷回来啦。”
临澜手里拿着瓶喝了一半的可乐,靠在栏杆上盯着他,笑得阴阳怪气:“这不得鼓掌欢迎走一波?”
长辈多数没到,客厅里除了几位说不上话的姑嫂就是那群向来唯临澜马首是瞻的小孩儿,见状跟着临澜稀稀拉拉鼓掌,笑声尖锐。
文红月作为临氏大夫人,端庄坐在沙发中央,端起描纹精致的茶杯抿了口茶。
她没有抬头看临颂今一眼,对临澜的话和响彻客厅的掌声欢笑声置若罔闻。
临颂今扫了临澜一眼,一言不发走进去。
临澜见状翻着白眼骂了句什么,又踹了一脚扶手,才甩着可乐从楼上慢悠悠晃下来。
饭菜上桌,人也慢慢都到齐了,一家人的饭桌上,临颂今被强行拉来坐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临澜朝着客厅一觑,意有所指:“哎,吃饭没人跪那儿给我助兴,怎么感觉有点没胃口了呢。”
“就是就是,他怎么不去跪着了呀?”
“临澜哥哥你让他去跪着,我想看。”
“我也想,我不想跟他一起吃饭!”
临永帆蹙眉扣了两下桌面,瞬间安静。
商人的气场被他从公司带回家里,像已经深入骨髓脱不下的面具,无形按压着每个人的后颈。
说是为两个小辈庆祝高考结束,谈论的话题却与两个主角没什么关系。
唯一能扯上关系的,大概也就是临永帆顺口提的一句让临澜暑假进公司跟着学点东西。
至于临颂今,他始终只言未提。
临澜在他爸面前不敢太放肆,至多也就
敢用眼神往对面临颂今身上剜两下。
临颂今视而不见(),
?(),
但相安无事。
可回了房间就没那么安宁了。
临澜带着几个孩子故意在他门口闹腾,时不时往他门上踹一脚,尖声骂一句,每个字都是长矛上最尖锐的刺。
临澜恶声威胁他上了大学也别想好过,像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临颂今不做理会,戴上耳机去了阳台。
发出去几条消息都没有回复,临颂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给宁初打过去。
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跟同学们高高兴兴在聚餐吧。
宁初长得好,成绩好,性格好,人缘好,认识他的人几乎没有不喜欢他的。
今晚估计大家的热情和不舍就能把他淹成落汤鸡,他去不了,就不打扰了。
只是从前每次回主宅,宁初都会掐着点打过来视频或语音,絮絮叨叨跟他说话,一直到夜近凌晨,到他打着哈欠扛不住睡着。
事情小到他在马路上用枝小树枝让搬家的蚂蚁迷了路,大到他月考选择题蒙5道错三道。
没什么营养,但临颂今很喜欢听,和宁初有关的事,他都喜欢。
这是第一次这么安静,他不习惯。
因为孤身在不属于他的家里,听不见那道用轻松作伪装实则陪伴安慰的声音,不习惯。
但想到不久的将来,想到每天晚上做梦都在构建的蓝图即将变成现实,又会忍不住雀跃,忍不住满腔膨胀的暖意。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外面的吵闹一直持续到深夜才慢慢安静。
临颂今望着阳台外的璀璨夜景,没有丝毫困意,在第一缕阳光冲破云层之前,他收拾好房间里属于自己的所有东西,下楼离开。
绕开房门口故意被泼下的一大滩牛奶辣椒水混合物,到门口时,他碰见了从花园进来的文红月。
后者没有跟他打招呼,视线从他脸上扫过,未置一词,带着一身淡香回了客厅。
临颂今同样当她不存在,脚步不曾停顿一秒,径直出了大门。
管家早等在院里,临颂今没有跟他客气,让他安排了车送自己回家。
换了衣服洗了澡,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将箱子里没有拆的盲盒全部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