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宁初发现自己可以和今今呆在一起的时间变多起来。
具体表现为今今会将白天没有处理完的工作都带回家做,而不是留在公司处理完了才回家。
在家时,今今更多时候也是将客厅当作他的临时办公室,就在阳台的固定位置,不会回书房,更不会去房间。
随着季节变化,日头偏西了,太阳晃眼,小圆桌也被往里挪了一些,停在更靠近沙发的位置。
宁初喜欢这样的距离,这样他窝在沙发边缘的角落时,可以听见电视的声音,也可以听见今今敲键盘的声音。
他们可以离得很近,互相作伴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安心。
就连晚上各自回房的时间也被推后了。
于是慢慢,他就发现一件很有规律也很神奇的事——今今当天的工作量和他犯困的时间会刚好成正比。
如果他困得早,不出三个哈欠,今今就会收起电脑,结束当天的工作。
如果他困得晚,甚至有时精神奕奕到凌晨,今今也会一直工作到凌晨,中途还会线上开两个会,好像在特意陪他一样。
这个尤似微妙的巧合让宁初暗地里开心了好久。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事情能一直发展到后来今今去上班时,会把他也一起带去公司。
他不知道让今今产生这个念头的起因是什么,只是记得那天今今上班不在家,陈姨做完午餐离开之后,他忽然困得不行,想在沙发上歪一会儿再去吃饭。
没想到一歪一闭眼,醒过来就已经是下午了。
外面夕阳在一幢幢高楼大厦中若隐若现,他从空旷的客厅醒过来,一时分不清时间,也忘了自己还没吃饭。
然后他在沙发上一个人坐了很久,发了很久呆,从黄昏的光铺满阳台,到妥善收起最后一丝光线。
不知道要做什么,也没人跟他说话。
再然后,就是今今提前下班回家,重新帮他做了晚饭,陪着他安安静静吃完,然后毫无预兆地问他,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上班。
大概是夏秋换季的原因,他最近变得有些嗜睡,早上困得早,早上起不来,其实跟着去公司对他来说,不过也就是换个地方睡觉。
但能离今今近一些,睡醒睁眼所处的空间不再是他一个人,他很乐意。
当然也担心过去了遇到临澜怎么办,遇到临永帆怎么办,别人对今今有意见怎么办?
不过这些顾虑很快就被打消了。
今今有他自己的办公室,而且临澜不在,临永帆也不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无疑是个好事。
最让他震惊的还是今今的办公室竟然是总裁办!
他一个高中生,不懂这种集团公司内部结构,什么职务阶级,什么董事会,一窍不通。
对他来说,总裁就是一个公司里最大的官儿了。
怎么说,之前的猜测还是太保守。
所以临永帆怎么会
把这个传家宝一半的位置交给今今,而不是临澜?
这实在超出他了的认知。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今今在临家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再也不会受临澜欺压了?
嗯!
和上个好事比起来,这算一个天大的好事!
临颂今的办公室很宽敞,在大楼顶层,一整面弧形墙的落地窗,视野很开阔,眺望的景致很漂亮。
宁初很喜欢这片落地窗,刚去的时候他在落地窗前流连了好久,数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建筑一下午,看得津津有味。
第二天他就发现窗边多了个单人沙发,特别软,一坐就像是陷进了一片云。
总裁办公室相连的有个休息室,比家里房间没有小多少,一开始宁初就在里面休息。
但经过几次他半道醒过来,一个人睡眼惺忪又摸到外面沙发上朝着临颂今继续睡之后,沙发上也悄无声息地多出了抱枕和毯子。
然后平板,拖鞋,零食,水杯……
慢慢,很多宁初在家里有的东西,办公室也在悄然间有了第二份。
今今带他上班,带他下班,三餐都在一起,一天的时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
宁初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今今的一条小尾巴,一只不离身的小挂件,会眨眼会说话的小挂件。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在可以完全信赖放松的环境,可以一直有人陪伴,他很高兴,好像身体里有个破了裂缝的地方都被补上了。
可惜生活常常不会一帆风顺,在他觉得一切称心如意时,总会有那么一点不如意叛逆地冒头。
比如他的水果消消乐开始频繁卡关了。
比如他看海绵宝宝开始不大看的进去了。
又比如,他发现自己脑子越来越不够用了。
说是他发现的也不准确,因为在最开始时,他也是从别人嘴里听说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