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灵一连弹奏了几,时而气势豪迈,似铁蹄奔腾、誓死守卫国家和百姓而献出的满腔热血;时而宛转悠扬,似归去来兮、忠于一人的儿女情长……
忽而幽怨,似终生而等不到爱人的惆怅;忽而深沉,似毕生戍守边疆的感慨……
片片雪花坠入琴弦,见证了一段段爱恨情仇,化作一缕缕情丝,洒向人间。
一道靛青色的身影来回摆动,终于为这白茫茫大地增添了不一样的颜色。
一道丹色的身影紧随其后,老夫人想,这大概便是生命的颜色罢。
雪花散落,完美地融入琴音和剑气,也完美地融入杜明欢的画笔。
许是雪中贪饮了几杯,老夫人第二日竟没按时与大家吃饭。
不过是派人传了话,受了风寒而已,不值得兴师动众。
临近年底,戎狄国和夏越国派人来送供礼。
杜明欢站在鼎楼最上层的栏杆上,捧着手炉,睥睨着街上川流不息的异国之人,不过是物是人非罢了。
本是寻常的供礼,鸿胪寺登记造册即可。可不知为何,宫里来人,传召了本在休沐期的杜明城。
凤清歌在堂屋等得团团转,按理说不应该传召杜明城。若是只为传召平定北疆、南疆的功臣,那她也应该前去。
更令她不安的是,丞相并没传回什么消息。
很有可能,只是皇上兴致大。
杜明城这一去,直到傍晚宫禁才回府。
他依旧是大步流星,惜言紧随其后。
凤清歌盯着他看了一会,又上手摸了摸他的身体,围着转了一圈,这才放下心来。
杜明城铁青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脸上紧绷的肌肉松了松。
“没事。”
丞相倒也没说啥,听见消息便回后院了。
“用过晚饭了吗?”
“姨母,用过了,您不必担心。”
杜夫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杜明城将目光转向两位妹妹,“最近人多眼杂的,你们两个不要出门了。”
夜晚,厢房里,凤清歌小心翼翼地给杜明城上药。
她早就现,他进宫前分明穿的不是这套衣裳。
他的肩膀上,一道又深又细的口子,她揭开纱布的时候,还流着血。
“怎会如此?”
杜明城神色不明,“无妨。”
凤清歌心里有数,能在皇宫将一位刚立了战功的将军伤了的,只有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