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微微点头:“对,除了去医院康复的时候分开一会儿,其他时候差不多我们都黏在一块儿。现在跟几个月的孩子一样会坐会爬,什么时候能走路还是未知数,之前都没有想到她会离开妈妈上托管班。”
刘夏一眼就看出孩子很黏母亲:“嗯,我们这里很少提亲子话题,因为有的小朋友只跟着妈妈,或者只跟爸爸。”
随后她露出温和的笑容:“我们这里的老师都是当父母的人,有的另一半就在本公司或者基地分部工作。把孩子交给我们,你尽管放心工作。”
最后刘夏共情的安慰到:“只管好好生活工作,孩子会健康长大的。我们的宝宝都在这么努力的长大,当大人的更没有理由畏惧现在的生活。而且医学科技那么达,就是身体残缺也能装机械手和机械脚嘛。”
说到这儿,刘夏的眼睛里泛起奋斗有望的光:“现在已经有可以用剩下的一点点胳膊控制的机械手了,我的孩子要真的长大至少还有十几年的时间,我们已经在为孩子存未来买手的钱。科技展这么快,十几年之后它会是什么样子?我都想象不到。”
不用怀疑的是,刘夏想象中的未来科技世界是更美好的、善良的、温暖的。一想到这儿,她就觉得生活满满登登的盼头。
刘夏曾经是全职母亲,现在她把对孩子的善意同样给予到自己遇到的孩子当中。在托管班,她视全部的孩子如己出。
陈最从未认真的想象孩子离开家庭步入幼儿园的未来,因为她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能够跟其他孩子一样背着小书包,开心又不舍的和自己挥挥手,蹦蹦跳跳的迈进校园。
这种分离感真的来临时,陈最也有些无措。她离不开勉勉,“逆向断奶”
对这个新手母亲来说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但她必须要这几天内,教会自己与勉勉真实的面对“离别”
。
今天陈最不像往常一样时刻带着勉勉,而是让她乖乖坐在小凳子上,如果有任何问题就举手大声喊妈妈帮忙,到了托管班,需要帮助就举手大声喊老师。
陈勉勉一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抬着头看着妈妈在家里忙来忙去的看不到自己,小手紧紧揪住裤子。
陈最现孩子憋得红红的眼眶时停下脚步蹲在她面前询问时,勉勉才慢吞吞的在妈妈面前举起一只小手,小小声的:“妈妈,勉勉屙尿尿。”
“好,妈妈带勉勉上厕所。”
作为毫无经验的母亲,陈最做什么事情都是尝试着来。如果结果不好,她就换另外的方式。但此刻她只剩对孩子的心疼,勉勉总喜欢把自己当成一个爱犯错误的小孩儿。
陈最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孩子,她要大声喊老师帮忙,大声的交朋友,大声的表达需求。这些都是正确的事情,她知道托管班的老师和小朋友都很友善,但这都无法让她坦然的把孩子丢在那儿。
医院里,许南风看着持续早起的孩子,偶尔还会打哈欠,便和陈最商量可以把勉勉的治疗时间段往后挪一挪。
赵家文转交给卢林之后,许南风没有再接到需要做康复训练的患者。现在除了陈勉勉,她手上的物理治疗任务都潜移默化的做成了推拿。
陈最说,自己要带着勉勉去上班,太晚的话上班会迟到。公司有托管班,早期打瞌睡的孩子也可以在那儿安心补觉。
“我既然选择重新就业,在工作时间就要全心全意的对待我的工作任务。不能因为其他的事情三心二意,公司的托管班让我很放心。”
陈最也有些无奈,她知道这样对勉勉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她还是在走出医院之后把孩子送过去了。没有善意的谎言,没有人为的告别童话,陈最耐心的告诉勉勉要去哪儿,为什么去,多久可以再看到妈妈。
陈勉勉被刘夏抱过去,陈最笑着与懵懂的孩子挥手说完再见,就在门后偷偷看着。
刘夏跟勉勉一直说着话,问背来的新书包是不是和妈妈一起去商店买的。她把孩子书包拿下来,准备放到置物架的一个专属空格里,其他的格子都放着不同孩子的东西。
她才把勉勉的小书包拿下来,书包就被底下另一双小手帮忙举高,推进格子里。
刚才被书包挡住的小姑娘露出脸来,指着刘夏抱着的陈勉勉问:“刘老师,这个是不是新来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