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梦麟难以置信的望着他,震惊和伤痛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你还是那么善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要再说了,你的心意我明白。”
“庄大哥,我……”
卿黛见他不愿相信,急忙解释。
“我叫你别再说了,你说的话我全都不相信!”
巨大的打击一下子击垮了庄梦麟,他整个人看上去像丢了魂魄一般。
卿黛强压下心酸,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庄大哥,咱们已然走上了不同的路,这辈子缘分已尽了。您有你的阳关道要走,我也有我的命数。”
怕他仍不清醒,她放出了狠话,“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是个从小就与算盘为伍的人,不仅不够善良,还很势利,聂二爷能给我享不尽的富贵,我也想试试有钱人是什么滋味,而你不能。”
庄梦麟猛然从伤痛中醒了过来,惊愕的注视着她,仿佛在确认眼前这个与卿黛拥有同样的皮囊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让他倾心的那个。
“庄大哥,这辈子就此别过吧。来生如果你不嫌弃,卿黛自会补偿。”
庄梦麟浑身颤抖,堂堂男儿,泪水霎时不要命似的从脸上划过。卿黛用力的抠着手掌心,歉疚的看着他。
“庄大哥……”
“你走吧!走!卿姨娘,我叫你走!”
突然,庄梦麟不管不顾的冲卿黛大喊,喊完之后就转过身子,再也不肯看她一眼了。
“那你多保重,再见。”
卿黛再也抑制不住鼻酸,在他看不见的背后流下了无可奈何的泪水,带着一脸惊慌的素喜匆匆离开了。
此时,茶楼后院的一处房顶上,聂木瞧着旁边面如滴墨的主子,出了一身冷汗。
“二爷,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追上卿姨娘吗?要不然属下找几个人教训教训那小子?”
第17章在意?不存在的!
“你不要动。”
聂川扔给聂木四个字,然后就在他诧异的眼皮子底下从房顶跳到外墙上,又从外墙跳了下去。
庄梦麟还沉浸在刚才的心痛中难以自拔,乍一见从天而降的聂川,就和见了鬼的感觉差不多。
脸上的泪水已经风干了,庄梦麟挺直了腰杆,定了定心神,许多事瞬间就明白了,他不卑不亢的看向聂川。
嘲讽的笑道:“呵呵,黛黛还是那么傻,殊不知这荣华富贵也不是那么好得的。”
聂川冷凝的眸子打在他的脸上,脸上无半点笑意,“她的确很傻,但你私自递信把人约出来也不见得高明。另外,黛黛这个名字不是你该叫的。她刚才的话你听的清楚,我不想看到你和她再有什么来往。”
庄梦麟收回了嘲讽,逼近聂川,初生牛犊勇气逼人,“黛黛这个名字我从小叫到大,不是你不让叫就不叫的。你们这种人,轻而易举的就能把别人的珍宝变成自己的宠物,什么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是不会明白的。”
此时的聂川,面对眼前这个锐气十足的年轻人,自己也像年轻了十岁一般,褪去了长久岁月练就的沉稳,把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锋利全部释放了出来,怎么说话伤人就怎么说。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轻而易举的让她变成了我的人,是爱妾还是宠物全凭我的心意。至于你说的青梅竹马,那是过去,我不需要明白,而她的以后,也与你无关。”
果然,庄梦麟听了这话,眼中的怒火像要喷薄出来把聂川烧成灰烬似的,而聂川则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哪怕他的心中并不平静。
忽的,庄梦麟仰头大笑出声,笑的躲在墙头的聂木浑身一震,这不知死活的小子!都这个时候了,不赶紧卑躬屈膝的求饶,笑个什么?
“聂二爷,多谢你今日露面,不然我兴许就真的被黛黛的话给糊弄过去了。你的出现恰好证明了,你空有几个银钱,却半点儿没得到黛黛的心。不然你又何必这般不自信,故意放她出来,又不敢在刚才露面?我就知道,她从来不是嫌贫爱富的女孩儿,聂川,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她重回到我身边!”
“你在做梦。”
聂川眉头微拢,终见一丝羞恼,只因对方说的皆是实情。
“是否是做梦,咱们走着瞧就是了。”
庄梦麟掸了掸袖子,像颗春日里蓬勃挺立的杨树一般,留给聂川一个颇为轻蔑的眼神,迈步离开了。
聂木从墙上跳了下来,“二爷!那小子!您就让他这么走了?听他说这次要参加科考,用不用……”
花银子使绊子这种事,从上到下,古来有之。
更何况是二爷这种有身份有大把银子的主,若是真想,操作起来并不难。
聂川一腔怒火正没处,不善的睨着他,“不必,爷等着他便是!”
他倒是要见识见识这个口气大过天的小子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卿黛在自己的府里,他坐等他来抢!
毛头小子,等他羽翼丰满那天,卿黛说不定已经是他几个孩子的娘了,看他如何抢?
再者说,他就不信了,自己会比不过他?
话虽如此,聂川的心里却堵的不得了,任他如此自我排解都排解不了,原来她紧锁的心门不是没钥匙,而是那把钥匙压根在别人手里!
卿黛带着素喜离开后,无心在街上闲逛,直接回府去了,已经离河边很远很远了,心脏还是止不住的狂跳,这大概是她进府以来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了。
“姨娘,您差点吓死我了,这事要是被二爷现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