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捧着他的手,“我保证,会提前过来接你,好吗?”
“他、他和你说什么了?”
那只手眷恋地摸着池野的脸颊,佟怀青的心€€里空荡荡的,声音也虚:“你怎么突然要走了呀。”
其实心€€里明白,池野的确得走。
他不€€可能给人留下,全程陪伴自己。
池野看€€着他的眼睛:“宝宝。”
低下头,再次亲吻了佟怀青的手,夹杂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
“我保证。”
佟怀青觉得,自己今天所有的感官,都出了点€€问题。
他浑浑噩噩地坐上车,车门关闭,换气系统打开,没€€有放音乐,可耳朵里还是€€轰鸣着。
车辆驶出地下车库,窗外€€的景色飞往后掠过,佟怀青安静地坐在后座,前座是€€那个常年面无表情€€的司机,副驾是€€赵守榕,没€€有池野,他只是€€低下头,看€€手中的一个玻璃水杯。
两元精品店买的,上面印着某某保险的宣传语,出前池野说他手凉,接了热水,让握着暖暖。
冬天还没€€来呢,就这样子冷了。
同样的杯子买了俩,天知道精品店怎么会卖这个,很普通的双层玻璃,土到掉渣,但是€€,是€€他俩的第一件情€€侣同款。
买了那么多的东西,廉价的,有趣的,牙签盒和蘑菇菌包,池野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就拿了这个玻璃杯。
之前佟怀青还认真考虑过,自己要不€€要也去扎个耳洞,和池野买个同样的饰品,毕竟他不€€太€€习惯在手上佩戴东西,戒指手链这些都不€€成,没€€想到,俩人的第一件情€€侣小玩意,是€€这个印着保险语的杯子。
写的是€€什么自来着。
哦,选择平安,安心€€健康每一天。
热乎乎地烘着他的掌心€€。
想了想,还是€€骂黄亮亮,这房子盖得也太€€远了,七拐八绕,怎么走这样久。
当车停在殡仪馆门口,他被人簇拥着走了进€€去,很远地就看€€见€€了外€€公的遗照,老€€头拍这张照片时,还没€€住院,精神矍铄,神采飞扬。
可现在上面缀了黑布,摆满了鲜花。
佟怀青叫了声外€€公,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接下来生的一切,他事后已经记不€€太€€清楚。
所有的流程都是€€安排好的,大家似乎都演练过很多次,熟稔地为他换上黑衣,白色小花别在胸口,冲每一位来吊唁的人致意。
外€€公自己三个子女,还有很多兄弟姐妹,对待那些侄甥都视若己出,灵堂人头攒动,哭声凄凉,倒是€€真有种哀切的孝顺味道。
佟怀青突然有些头痛,好像有些事,没€€有太€€明白。
姨妈是€€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小舅还未到达,那,外€€公还有位子女,是€€谁呢。
是€€妈妈。
妈妈去哪儿了?
还未等佟怀青想清楚,就被赵守榕叫到一旁,关切地端详他的脸色:“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佟怀青摇了摇头。
“这种事的确比较累,繁琐,”
赵守榕拍了下他的肩膀,“不€€舒服了,记得跟我说。”
还好,佟怀青没€€什么异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