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漆木雕羅漢床上青紗垂落,宋令枝倚在青緞引枕上,任由白芷伺候自己用藥。
前日她醒來,猝不及防看見兩個丫鬟哭腫的眼睛,險些嚇一跳。經此一遭,白芷和秋雁待她越發上心,寸步不離。
良藥苦口,還剩最後一勺沒喝完,宋令枝抬手擋開,捏著絲帕輕咳兩三聲。
「罷了,不吃了。」
白芷不敢強求,只拿蜜餞好生哄著人:「姑娘身子虛空厲害,怎能不吃藥?若非那蘇老爺子,姑娘如今還……」
話說一半,白芷嗓音哽咽,雙眼垂下淚珠。
宋令枝哭笑不得:「罷罷,我喝便是。」
說笑間,忽聞屋外小丫鬟的聲音,原是宋老夫人來了。
宋令枝忙忙起身。
宋老夫人喊人制止:「起來作甚,若論盡孝,也不在這幾日。」
言畢,又細細打量宋令枝,「我瞧著今日倒好些,可有什麼想吃的不曾,祖母讓他們做了送來。」
宋令枝窩在宋老夫人懷中,搖搖頭:「是枝枝不好,讓祖母擔心了。」
宋老夫人幫忙拭淚:「你還說,好好的怎麼想一人去放天燈,也不知道留個丫鬟在身邊,好歹有個照應。」
她輕拍宋令枝後背,「那夜的事你父親也知道了,若非前些日子遇上海匪,他定是要趕回來的。」
宋令枝一驚:「海匪?父親可曾受傷?」
「他無礙,倒是你。」宋老夫人雙眉緊皺,「祖母依你所言,找人尋了那夜江上所有著月白袍衫的男子,只他們都不是我們要找之人。」
宋令枝心中駭然,那夜她在水中,瞧得並不真切,只隱約看見甲板上站著兩人。
若說是沈硯所為……
宋令枝輕聲,拐彎抹角打聽:「我病了這麼些天,嚴先生那的功課又落下了。」
宋老夫人瞪她一眼:「往日也不見你多愛念書,不過前幾日嚴先生家中有急事,只打發小廝回來取包袱。我見那小廝行色匆忙,應是家中出了要緊事。」
彼時宋老夫人還在為宋令枝懸心,自是沒多留心。
家中有要緊事,那應是京中出了變故。若是沈硯真的回京,那她日後定不會再和對方有瓜葛。
宋令枝面露喜色。
宋老夫人只當她不用念書高興,笑道:「都快成親了,怎麼還是孩子心性。說來你和賀鳴真的是天註定,祖母才剛備下嫁妝,你便轉危為安,可不就是雙喜臨門,天生一對。」
宋令枝雙頰泛著坨紅之色,眉眼羞赧。
宋老夫人只笑:「這門親事本是為了你,當時你昏迷不醒,祖母也沒來得及問你,如今你瞧賀鳴……」
宋賀兩家的親事,滿江南都知道,宋令枝不可能在此時出爾反爾,且賀鳴還是為著自己才應下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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